钟琴欢站在反贪局门口,面对那些闪光灯和摄像头时,稍显局促不安。

    他想,下次自己登报会不会就是因遭到报复而横尸街头的新闻。

    但在某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人,想起她那坚定的眼神。

    他的内心很快平静下来。

    没什么,他只是——有点想她了。

    钟琴欢突然对着镜头笑,柔情似水的笑,让记者们觉得莫名其妙,其中一人嘀咕了句“真是个奇怪的人”。

    「钟琴欢是个怪人。」

    很多人这么形容过钟琴欢。

    初中的时候,他就总是拿着大学生才会看的书坐在座位上、角落里看,例如《宪法》《商法》《刑法总论》之类的。

    有人问:“你是不是喜欢法律,以后要当律师?”

    他答:“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看?”

    “嗯。”

    果真是个怪人,那人想。

    但也有人说,钟琴欢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是迷人的。

    外人的评价于钟琴欢而言,无关紧要。

    他只觉得自己软弱无能,在生活面前,是个懦夫。

    钟声逝世后的几年,陈欢苓经常在半夜哭泣,每晚钟琴欢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没过多久她又会醒来,哭喊着要找钟声。

    有次,期末考试前,钟琴欢实在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冲陈欢苓大声喝道:“妈,爸已经Si了!你能不能认清现实!”

    陈欢苓哭着说:“不是的,你爸刚下班,还在回来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