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六十多岁,虽是头发白了不少,但整个人是精神奕奕的,先是拉着孙女上下看了看,见她笑容依旧这才彻底放了心,笑眯眯的说:“婉婉,老实跟祖父说,许家可因你这‘怪病’,刻薄你?”

    江婉婉一听,眼眶就红了,祖父明明猜到了她这怪病是假的,却从来不拆穿她,反而帮她瞒着众人,想来这几日,他定是日日在担心她在许家过的如何……

    “哎呦呦,我说什么了?这就掉泪了?怎么越大越爱哭了倒是?”

    江婉婉被逗笑了,又哭又笑的靠在祖父肩膀上,使劲擦了擦泪后,起身将袖笼里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了站在外头的姜姜,她才回来又坐下,笑看着江老太爷说:“您别担心,许家人欺负不了我。我这一身味道他们可嫌弃了,许杨氏都不肯叫我去站规矩,只叫我初一十五过去一趟就行。放眼整个京城,哪个新媳妇能像我这般自在不受婆婆约束?”

    老太爷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揉揉孙女的脸,开怀道:“你这个鬼丫头呦,不吃亏就行。祖父啊是就怕你受委屈,想你在家时,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你,祖父就怕你到了许家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你要说你不用去给婆婆站规矩,那我就放心了,还真不枉你折腾这臭玩意儿!”

    江婉婉拽着爷爷的袖子,嘻嘻笑着:“那祖父呢?这几日可有好好吃饭?”

    “我呀,我还行,你不用担心我……”

    从祖父这里离开,她便带着姜姜她们去了大伯母那边,江淮文已经带着许仲壬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了,见她来了,几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江淮文便带着许仲壬去了书房下棋。

    大伯母见他们走了,这才起身拉着江婉婉进了内室坐下,一上来就直接问:“听说你和姑爷还没圆房?”

    江婉婉点了点头,“圆房急什么,等我身子好了再说。”

    江大夫人闻言叹口气,拍拍她的手说:“你这身子的确是个问题……”她思索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又问:“那姑爷身边有几个通房?都什么品性,可打听清楚了?”

    江婉婉看着大伯母,她虽然平日里不满祖父溺爱自己,可关键时候,她还是向着自己的,她不禁柔柔笑起来:“他有三个通房,据说模样都不差,品性如何还不知道,我才刚去没几天呢,大伯母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个。”

    大伯母点了点头,嘀咕着:“三个通房虽属平常,但你也万万不可大意,瞧着哪个不老实的,想法子打发了出去,可万不能大意让她们先生了庶子出来!”

    “知道了,大伯母放心吧,这个我知道该怎么办!倒是怎么还没瞧见大姐?”

    “刚来信儿了,正在路上呢,估摸着一会儿就到了……”

    江婉婉回门,江家人的亲眷能来的都来了,连江子言都在午饭前从太学告假回来,不肯错过侄女儿的回门宴。

    江家一大家子,男客女客都在一个大厅里,许仲壬这一整顿饭,都在敬酒与被敬酒之间来回,连菜都没有吃几口,肚子里全灌满了酒,没两个回合就不行了,被人扶了下去。

    江婉婉饭后就和家人打牌聊天,闲谈笑论,等许仲壬酒醒了一些,带着他去给祖父磕了头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家。

    许仲壬醉醺醺的被人扶上马车,江婉婉一上来就见他拿着帕子闭着眼靠在角落,她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坐在了另一个角落,离他远远的,还甚是贴心的说:“我离夫君远点,省的熏着你不舒服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许仲壬呵呵一笑,暗道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但随着马车来回行走摇晃,他就算是闻着香帕,也有点忍不住肚子里的翻江倒海了,硬忍着没多久实在是忍不住了,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哇’的一声吐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