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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花铁匠拖着姜银凤去见了官,呈上状纸,告这毒妇十几年前害死自己发妻。姜银凤刚刚哭醒,完全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人还糊涂着,就被扔了个秋后处斩的签子,当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流掉了肚里的孩子。窦冲在家里听到消息,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了京城。

    花钿和花铁匠高高兴兴回了家,从此倒是风平浪静,并无什么事端。

    孙灵陌依旧每日于济仁堂坐诊,恍惚觉得自己是在爷爷的医馆,每天能见不少人,看到一个个民间疾苦,医治一个个病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并不觉得无聊。

    济仁堂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早上卯时就有病人候在外边排起长龙,等待医馆开门。从医馆门口一直到街尾卖羊肉的狗剩家门口,病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直至亥时医馆打烊,客人从无间断。别家医馆渐渐眼红起来,派了人来要挖走孙灵陌,都被俞灯山一一赶走。

    短短半月之间,济仁堂从名不见经传一跃成为京城最负盛名的医馆,把几家常年雄踞京城排行榜前十的医馆挤兑得门庭冷落车马稀。俞灯山笑得合不拢嘴,对待孙灵陌像对待自己亲儿子,只差没把自己的姓给改了。

    一日回春堂里的董大掌柜过来闹事,身后跟着十几名打手,非要请孙灵陌过去他们医馆喝茶。元卜看这架势,正要出去报官,那位秦府里的俊朗公子却打着折扇走了过来,说道:“不用忙了,我来解决。”

    他往董掌柜旁边椅子里一坐,刚悠悠朝他看了一眼,董掌柜身上的毛就嗲了起来。秦大少爷是什么人物他清楚,有什么手段他也清楚,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惹这位赫赫有名的公子爷。

    “秦少爷,您放心,在下只是过来同孙大夫说几句话,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董掌柜赶紧站起来解释,脸上赔着笑。孙灵陌是秦洛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董掌柜就算再怎么有气,也不敢在秦洛面前对孙灵陌放肆。

    听了董掌柜的话,秦洛把折扇一收,道:“你说,我听着。”

    董掌柜又是呵呵一笑,过去对孙灵陌道:“孙大夫,大家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你往这济仁堂里一坐,抢走了京城所有的买卖,断了我们口粮。我们拖家带口的,再这样下去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孙灵陌道:“是他们自己要往我这里跑,并非我逼他们。”

    董掌柜道:“这我知道,可如今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你总要给我们点儿活路,我们才活得下去。”

    孙灵陌道:“那依你说,该怎么办的好?”

    董掌柜走得近了些,对她道:“像您这种神医就该有个神医的样子,如此平易近人可怎么行。你没看话本子上写的,那些世外高人,但凡有些真本事的必要立规矩,或三救,或三不救,随便一条拿出来,这门前不就清净些了吗。”

    孙灵陌一挑眉:“那你给我立个三救,或三不救出来。”

    董掌柜见有希望,喜得忙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只要一条,欲寻你孙神医看病者,非病入膏肓者不救,这京城百姓,渐渐地也就不来你济仁堂了。”

    俞灯山兔子一般窜了出来,扯着嗓子道:“你休想!你回春堂的人要吃饭,我济仁堂的人就不要吃饭了?遑说一个京城,就是这整个天下,一年里病入膏肓者能有几何?你存心想让我济仁堂关门大吉是吧?”

    董掌柜欲与他理论,被孙灵陌拦下,说道:“董掌柜,我并不想夺你们饭碗,也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你既不辞辛劳来跑一趟,我便在此保证,自明日起,每月我只在单日子出诊,双日子我绝不插手济仁堂事务,除非有病入膏肓者过来找我,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