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若是此时遇刺,即便没伤至要害,也耽误了三日后的朝会,平白让章芷柔得了势。

    可纪眠山不是草包,宫外谋划多年,就这么憨憨的吃毒药和被捅一刀?

    裴晏脑中混乱,自我怀疑起来:这人真的需要自己护吗?

    又是一阵痛,他没法再想下去,又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只默默握紧拳头。

    纪眠山兴致缺缺吐了果核,挑眼看过去,一点泪痣缀在笑眼下。

    “皇叔替你叫。”

    他当真一掌拍案惊听了管弦丝竹,舞娘扬起的纤细手臂也不敢收回去,众人都愣愣地看过来。

    纪眠山满意一笑,“没意思,听说嗒鲁有宝贝要献,看看?”

    雕梁画栋之间回荡着他轻松的语调,细细漾开在夜色中,化为一股泉水般的寒凉。

    他总是笑吟吟的清艳皮囊下,是轻世傲物。

    殿内陷入难言的沉寂,裴晏疑惑地皱着眉,面对众人询问和惊诧的目光,他点了头。

    “传嗒鲁王子。”

    外藩小邦送来的质子手捧木盒起身,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缓缓走来,一张嘴吃得油光熠熠,说出了书里的台词:“这是我国至宝,希望能亲自献给中原皇帝,以示我族最大的诚意。”

    他说完,一时没憋住,悄闷声打了个饱嗝。

    裴晏笑得有些惨淡,这剧情劈叉得离谱。

    好好一个送来大历朝受辱的王子,竟会贪图一时口腹之欲。

    他本想不如这会否了建议,把刺杀扼在摇篮里。

    但又想此事不论闹到何种下场,皆因太后。拒不给药欺辱臣属国的事情传出去,不会是什么好名声,能借此压她一道风头也是好的。

    此为一。

    再者,若特尔木此时真敢拔刀,不管是为了护住自己,亦或是为了护住太后,殿中私卫都是领过死命令的,一定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