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的脸上表情永远是那么平静,尽管内心的怒火中烧快在冲破他的忍耐极限。他仍象昨天一样,站在火车站楼上的窗前。其实,他是喜欢背朝下属面朝窗外思考问题,下属们也都知道他这习惯,所以都不吭声,静静候着。

    虽然战争年代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他不能用这来原谅自己,军部也不可能用这来原谅他。一个几乎是战无不胜擅长山地做战凶悍的部队,却在这大后方,遭遇这么大的损失,这是要追究责任的。

    一支强悍的部队,只有在两军对又垒中才能显现,但这并不等于在行军时强悍,吃饭时强悍,受伤时强悍,連上茅房都强悍,对手正是了解这一点,找准了软肋,才把他们折腾的七葷八素,以致几乎丧失战斗力。

    他从小在日本上学时,就从地理课时就知道,在这华北丘林地带的地形地貌,但到他踏上这坚实的黄土地时,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千百年来,雨水把这好端端的地表,冲刷切割的千沟万壑,形成了无数的山崖,沟底,坡梁,在这无数的山崖,沟底,坡梁中,又有着数不清的洞穴。这些洞穴,有的是用来住人的,有的是用来避风,有的是用来行人歇息,有的是用来圈养牲口,有的是用来存物。自从他们来了以后,但谁也不知道,会从那孔窑洞中射出一颗弹,会从山崖上扔一颗手榴弹,会在沟底挖出让人恐佈的陷井。今天路上那个陷井,经现场勘察后发现,那洞不是从路面挖的,居然是从路边小土坡后面挖洞到公路下面,难怪路面的巡逻都没发现。在现场还发现另外二个洞口,一个是挖偏了方向,另一个却是挖的深了些,不影响路面行车。中国人可真有毅力啊,也真肯动脑筋,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激发这样创造力。愚公移山,他头脑中现出一个中国的成语。真是愚公移山啊。他们不费一弹,凭着几把锄头铁锨和时间,就造成武装精良的十几个大日本皇军身负重伤,有几人能站立起来还不知道。八格。

    一列火车嘶鸣而过。清水转过了身,八木,井上,何人地,何雨之还有罗东山下意识的都伸直了腰。

    他径直走到何雨之面前,一个深鞠躬。

    “司令官,你这是·······?”何雨之一脸惶恐。

    “何老。”深谙了解中国文化的清水,清楚知道一个让人受用的称呼,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中国人是讲面子的。

    “不敢当,不敢当啊。”

    清水知道,他做为来原县占领军最高司令官,无论对何雨之称呼什么头衔衔,都有居高临下的味道。

    “何老,你对大日本天皇的忠心和身体力行实践*****,让我深受感动。尤其是你不怕打击,坚决完成皇军的清乡任务,配合皇军的治安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请接受一个老兵敬礼。”

    “不敢,不敢啊。”

    “何老,我们对你祖宅二次遭受暴民的焚烧,家眷受到侵扰深表同情。并决定,何宅的修缮费用全部由皇军支付,同时,要对民团进行扩编,招收民团的标准可以放低,争取每个村庄都要有人参加。武器弹药由皇军统一发放,包括何家大院里的家丁。”

    “谢谢司令官阁下。”

    “你要告诉各级维持会的人员,大日本和中国都是亚洲人,都是黄皮肤黑眼睛,我们来是为了建立*****,帮助中国的,是要携手抵抗洋人对我们的侵略。对于那些破坏中日合作的,反抗大日本皇军的,反抗警备团的,反抗民团的,反抗维持会的,我们要给予坚决的消灭。”

    “说的好,说的好啊。”

    “何老,你是个读书人,是有文化的人,在来原县是有威望的人,有你的协助,我们这来原县模范治安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听君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何止是胜读十年书啊,司令官才是真正的文化人。在下一定效忠天皇陛下,效忠大日本皇军,效忠*****,消灭一切抗日力量。”

    “谢谢。”

    清水踱到何雨之边上他儿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