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酒楼,沈云悠便闻到了于邵庄身上的香粉味。那味道她清楚,这整个上京,也就只有花间醉的姑娘会用那种香粉。

    她这便差白桃去找了花间醉的姿蝉姑娘,姿蝉同言欢歌是好友,白桃说明来意之后,没两句便找了个认得于邵庄的姑娘出来。

    这位姑娘跟着白桃来酒楼很快同于邵庄“巧遇”,才有了这一出。

    “嫂子,于兄当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真是误会,我们都能作证。”李公子劝着梁栾真,想替于邵庄开脱。

    “滚!”梁栾真不想同他废话,吐出这个字之后更是恶狠狠地盯着李公子,令他心里直发虚。

    没过一会儿,于邵庄那群“兄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一个被拍晕在桌上的喻科。

    “我今日就问问你,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下去?若想好好儿过,你们于家就别刻薄了我,你今后也别想再踏进烟花之地一步!”

    “若……若不想过,那就和离,谁也别耽误谁!”

    梁栾真原本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为了于邵庄却一再退让,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只是再也不愿任于家糟践。

    于邵庄本有一腔怒火,那群人走之后他反倒冷静许多,尤其梁栾真又提起了和离之事。

    他心中清楚,梁栾真这个性子,她既然说了,便一定做得出来。他自然是不想同她过下去,可他舍不得梁家的支持,再说……他母亲一定不肯答应。

    于邵庄不敢自作主张,他怕同梁栾真将话说死了,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有什么事回去说。”他整张脸虽仍旧难看,语气却多少缓和了一些,哪知道梁栾真不依不饶,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就不必回去了!”

    “我既给你脸,你就别得寸进尺。”面对她,于邵庄极其没有耐心。不过两句话,他又想动手,只得紧紧地捏住拳头忍耐。

    “我梁栾真的脸面,不是你,也不是于家给的!”梁栾真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她“哼”了一声:“我不是死皮赖脸进的于家,要走要留,我都得风风光光的!”

    于邵庄只觉一股火在他心中蹿来蹿去,他实在压不下去,便将桌上杯盘砸了不少。

    “不就是砸东西么?就你会砸?我们梁家可有的是银钱!”

    梁栾真被他这副样子气得笑了,论败家,她可还从没输过!她顾不了别的,索性一股脑儿将桌上的东西全砸了。

    二人动静太大,将趴在桌上的喻科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坐直,双眼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切,说了句:“于兄……”

    “睡你的,别多事!”梁栾真一掌拍下去,喻科晃了几下,又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