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说马车不见了?”方青听了这个消息一脸惊讶,她立即开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做了这种缺德的事儿?别让老娘逮到,连我店里的东西都敢偷,也真是长本事了!”

    她骂骂咧咧,激动得不得了,等到她终于骂累了,老夫人这才脸色平静地问:“你的意思是,此事你并不知情?”

    方青猛地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晌后她竟然笑了出来:“您是说马车是我弄走的?您老是不是糊涂了,也不想一想,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您这样的客人我哪敢得罪?还不得好好儿将您伺候着?”她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一脸不可思议:“瞧您这身打扮,那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竟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老夫人活了几十年,头一遭被人这样嘲讽,竟是愣了片刻。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最后还是沈云悠走到了方青面前:“不管怎么样,马车是在你店里不见的,总得给个交代吧?”

    “这是自然。”方青一口答应下来,她思虑片刻,最后说道:“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弄到马车,只不过拓州县是小地方,这件事恐怕有些困难……”

    她又露出了那副狡黠的表情,沈云悠自然清楚,她是想要钱财了。方才得知马车不见了,她便在想罪魁祸首究竟是方青,还是小宛。

    方青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事情大约同小宛没有太大关系。

    “马车在你这里不见,你理应找回来,难不成还想要额外的酬劳?”白桃也听出来方青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服气。

    方青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回答道:“我肯替诸位找马车,已经是在表达我的歉意了。若我真是只认钱的人,还管你们做什么?”

    她将自己说得仗义,好像真给了沈家人多大的恩惠,白桃还想同她理论,沈云悠却伸出手拦住。她很清楚,同方青这种人根本讲不通道理,只有钱才是她的命脉。

    “爽快一些,给个价吧!”她朝方青扬了扬下巴。没有马车便只能困在拓州县,派人回沈府耽误时间不说,指不定还得被方青使绊子,倒不如看看此人还有什么花样。

    这话正中方青下怀,她脸上溢出的得逞的笑容,整张脸都笑得皱了起来,她一笔一笔地同沈云悠算着:“我去找人帮忙需要银子吧?我们这地方马车本就是稀罕物,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跑这一趟,价格也不会低……”

    说了一大堆,她忽然态度一变,豪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虽说这是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既然能遇到,咱们也算是有缘。真要收你们一大笔银子,我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吧,我瞧着姑娘你头上的簪子不错……”

    她一双眼睛贼兮兮地往沈云悠头上瞟,沈云悠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正是池季远送的那一支,她可舍不得。

    她还没有开口回绝,老夫人已经在身后开口了:“你若只是想要些财物,倒不是不能商量。但你贪心至此,瞧上了我孙女的东西,我不答应。”

    “你可要想好,错过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今后还能熬出头么?”老夫人不想再同方青纠缠,在她看来,能用银子解的,都不是大事。

    为了让方青妥协,她又道:“你仔细想想,像我们这样肯花银子,又不同你撕破脸的,能有几个?”

    她这话没有错,方青在拓州县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发财的机会,现在只要她稍微收敛一些,便能凭空得到一大笔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