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沈三再次见到了那位拥有金玉之貌的矜贵少年。少年一身衮龙袍,携剑朝他走过来,骜放不羁,势若猛虎出山。

    “你最好说点有用的。”

    伴随着冷峭的声线,锐利的剑峰立时割破了沈三的喉头。

    血浸湿了衣襟,沈三眉心微动,“陛下,世子携郡主顺着小道往南走了,是庆阳方向。”

    庆阳?

    贺韬这是想带表姐离开长安?

    “你家主子还真是不知死活呐!”温景裕忽而笑了,他睥睨着沈三,收了剑,“你倒是识趣,不像你家主子那么蠢,知道权衡利弊。”

    沈三垂首苦笑。

    出卖主子,他无颜再回镇国公府,唯有以死谢罪。每次出任务时,他都会携带可以致死的毒.药,只可惜毒还没吞下,他就被皇帝踢翻在地。

    温景裕嗓音渐冷:“别着急死,朕留着你还有用。”

    疾驰的马车内,唐蓉被贺韬绑住手脚,堵了嘴,跌在毡毯上动弹不得。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贺韬疯狂的样子,像极了大明宫的那位。

    小道很难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马车不停颠簸,唐蓉的五脏六腑都震得发疼,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人也跟着昏昏沉沉。她满心想着,这次完了,贺韬在迷障里越陷越深,她已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急停,唐蓉的头撞在窗沿上,猩热流下来,扑了满面。

    她睁睁眼,光影模糊,最后只能无力阖上。

    外面夜风狂啸,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大队人马从左右包抄,将镇国公府的人围得密不透风。火把逐一点亮,里三层外三层,暗夜中刺人眼眸。

    温景裕勒紧缰绳,胯.下马儿嘶鸣一声,踏蹄停下。

    他看向那辆马车,黑眸中沉郁无垠,“留下贺韬,其余格杀勿论!”

    这个人,必要手刃方可解恨。

    金吾卫领命,持刀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