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六弟臻爱蓉蓉,那她一定会替他在蓉蓉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若蓉蓉能当上皇后,届时以她们俩的交情,盛朝无人敢再欺负她明山!

    回到大明宫,温景裕将三人安顿在距太和殿最近的清思殿。

    太医很快过来问诊,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申时两刻,借着几人小憩的空档,温景裕来到了紫宸殿,太尉宋闫早已等候多时。

    温景裕慵懒地坐在黼扆前,浓眉微蹙,“你那边怎么样了?”

    宋闫道:“回陛下,贺侍郎果真去了别院,与惠安药坊东家隋金贵见了面。隋金贵按臣的吩咐跟他谈及了进门之事,表面还算顺利,但隋金贵走后,马车在沉水街口突然与另外一辆相撞。隋金贵现在重伤,不过并无生命危险,已经被臣保护在药坊里。”

    长安街口严禁平民策马,这种事还真是鲜有。温景裕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扯松衣襟,玩味道:“贺韬下的手?”

    “策马之人浑身酒气,事发后被篷壁的木板刺中,已经身亡。”宋闫眉眼肃戾,“不过依臣看,十之八,九,这事就是贺侍郎干得。”

    “空口白牙。”温景裕的面色一寸寸冷下来,“凶手都死了,你还在这打马后炮!”

    凭空一个茶盏飞来,炸碎在地上。皇帝素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宋闫立时胆战心惊,跪地道:“陛下恕罪!臣无能!”

    温景裕暗道一句废物,“保护好隋金贵,朕日后还需要他出来指正呢。”

    “是!”

    温景裕揉揉发胀的眉心,正欲示意宋闫出去,忽而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最近孙太尉那伙人又开始找朕的麻烦,总是上书扩充后宫和子嗣之事,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宋闫是个聪明人。

    陛下一直不立后,前些时日还任性遣散了后宫,这心里必是住着一个女子。而陛下最近一直针对贺家世子,这女子是谁他早就猜出来了。

    少顷,在皇帝耐人寻味的注视下,宋闫横眉冷对,俨然是一副忠良贤臣的面孔,声如洪钟道:“陛下年少,当以国事为重,岂能沉迷于美色?此等言论,实属误国误民!社稷丰,自当子嗣来!”

    啪啪——

    温景裕眉眼含笑的击掌两声,行至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朕保你宋家富贵满门。”

    言罢,皇帝阔步离开紫宸殿。

    压迫感随之散去,宋闫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敛着宽袖拭去额上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