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安官员都是逢十旬休,她一霎就明白过来,所谓升迁,怕是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将贺韬调离长安。

    干得真是漂亮极了!

    想到那个金玉之貌的少年,唐蓉身体发抖,柔荑使劲攥紧被衾。

    贺韬拎起襕跑坐在廊下守着,本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不忍他受罪,打开房门,殊不知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天光初绽时,他轻扣门扉,喉头干到声音沙哑:“蓉蓉,我要去上任了,你真不见我吗?”

    一夜未眠的唐蓉半撑起身体,凝望门外那道的墨色剪影,终还是发了话:“恭喜韬郎升迁,祝以后青云直上,我便不送了,一路小心。”

    圣命难违,除了走还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妻子的疏冷音调,贺韬左心口疼的厉害,薄唇翕动,没有再逼她相见,只道:“我一定尽快找时间回来看你,再给你赔罪,乖蓉蓉,等着我。”

    离开镇国公府时,贺韬特地交代母亲万万要看好胡苑,不要让她去叨扰妻子,这才快马加鞭赶往汾景大营。

    他这边刚走,宫里就偷偷来人了。

    一切都在唐蓉的意料中,晌午时分,她再度回到了巍峨耸立的太和殿。

    温景裕斜倚在朱红殿门上,一袭玄色常服衬得肤白如玉,见到她时,上挑的朱红薄唇掬着一抹狡黠:“姐夫高兴吗?朕占了他的妻,特意给他升了官,可不算亏待他。”

    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孩子气,唐蓉站在他垂下的影子里,缓缓抱住臂弯,嗡哝道:“多谢陛下仁厚。”

    南边苍穹照来的光束越来越亮,两人的容颜浸润其中,俱是不二的柔和。

    温景裕从身后抱住她,薄唇游走在她娇美的面靥上,凤眸半阖,闪着近乎痴醉的浮光,“姐姐,这下没人耽误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柔情蜜意毫不吝啬的展现出来,唐蓉被厮磨的双眼迷蒙,如若踩在云上,愈发没有力气。

    直至她躺在紫檀桌案上,望着身型劲瘦的矜贵少年,冷不丁想到了贺韬和胡苑——

    他们在镇国公府的偏院里,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亲.热?

    彼此相接时,少年眸中欲.念凶狠,像一头噬啃猎物的猛兽。

    唐蓉阖上眼,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感受着那寸寸占.据的尺量,心头陡然涌出一丝报复的快.意,微妙而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