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姐姐不肯,那便算了吧,朕只能让大理寺秉公处理了。”温景裕惋惜叹气,起身时悄无声息地变了脸色,凛冽的眼神让人如坠冰窟。

    紫宸殿凉了几分,唐蓉被他慑住心神,在他转身时拽住了那云海斑斓的袍角。

    她像一尾脱水的鱼,深深呼吸,声音也变得怜弱:“若臣妇答应,陛下能赦免镇国公府吗?”

    温景裕勾起唇角,回身拽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提就将她抱进怀中。唐蓉本就娇小,扶在他胸膛上,茫然而惊惶地望着他。

    “朕可以赦免镇国公府,但要等待时机。在这之前,朕可以确保他们在牢中安然无恙,姐姐大可放心。”温景裕眼波流转,掌心轻扣她的后脑,将她往身前贴近。

    两人的气息融在一起,唐蓉本能的想挣扎,然而想到狱中的贺韬,力气仿佛被抽干,就这么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

    半晌,她喃喃问:“就……一次吗?”

    温景裕被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单纯之气逗笑了,“几次说不准,直到朕学会,满意为止。”

    皇帝语气轻快,唐蓉却面缀愁云,心里如若打翻了五味瓶,涩痛难言。

    应了,她无言面对贺韬。

    不应,她或许再也见不到贺韬。

    她进退维谷,终于明白“忠孝不能两全”是何种凄楚惘然,脑海中的天人交战愈发惨烈,急促跳动的心脏就快要将她的胸腔迸裂。

    面对滔天皇权,忠和命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命。

    唯有命在,她跟贺韬才有可能举案齐眉,才会过上梦寐以求的小日子,而她这件见不得光的交易,仔细遮掩便会成为一摊旧事,永远尘封在岁月的角落里。

    毕竟,男人对于床笫之事上领悟极快,表弟应该用不了她几次。

    少顷,唐蓉颤声道:“陛下要答应臣妇,对此保守秘密,不能让他人知道。”

    “好。”温景裕抬起她的脸,眉眼间蕴着浓浓的暧.昧意味,“那姐姐算是答应了?”

    唐蓉面颊微热,垂目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是,臣妇愿为陛下效劳……”

    寥寥几字,毫无生气。

    她犹如一朵娇花,和长安诸多贵女一样,不谙世事,清闲度日。面临风雨时,除了这身娇美皮囊,没有任何博弈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