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眼眶泛着红。

    平日里肆意飞扬,这会儿却如同一只困境中的野兽。

    但他并没有掉泪,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人眼里,世界观非黑即白,落泪就等于成了弱者。

    他那群狐朋狗友偶尔醉酒,还会高唱“男人哭吧不是罪”。

    温珩觉得,都是狗屁。

    温珩从不认为自己会是弱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因此行事随心又肆意。

    要的是顺顺利利自由自在地长大,再学一些本事,保护一些他在意的人。

    哪怕是最叛逆带刺,和温言直愣愣地对着干的时候,他脑子里这念头依旧没有变。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不远处,水流声和秋日风声交杂着,不间断地传入耳中。

    蹲了有那么几分钟,他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秦珂一如既往背着她的书包,抱着膝盖,蹲在原地,无声又安静。

    她好像什么其他的问题都没有,只是和小时候一样,如影随形。细瘦的脖子随着少女垂头的动作显露出一点白,黑发纷乱地坠着,更显得苍白透明。

    “……”

    秦珂从那声“我在”以后,再没了别的动静。

    仿佛只是安静地陪着他,不需要任何情绪和事件上的反馈,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在秦家小院大门前坐着。

    静默如同木头机械,和平日里任何时候都一样。

    温珩有点出神。

    沮丧低落时,有没有熟悉的人的陪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