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飞驰急行,紧赶慢赶终于稳当的停在衙门后蕉阴阁的偏门。

    崔白推开刘昌作势要扶她的手,个头儿灵巧的就从马车跟地鼠似咻地钻出往阁里内间儿蹦去一气呵成,烛九阴踩着她的步子转过头看了一眼刘昌,才不紧不慢的进去。

    崔夫人先前在蕉阴阁备了一身官服,眼下无人伺候,紫红云燕纹样官服又繁冗至极,隔着七八道回廊都能听见府衙正大堂外鸣冤鼓高鸣震耳,扯着环佩的手一时着急,硬生生把佩带揪成了个死结。

    好好的一块玉兔佩被卷在带子里不上不下,半边耷拉着。崔白又扯了几下,越扯越紧,垮着衣领敞着前襟,乳白的里衣被扯高,露出半截莹润纤细的腰肢。

    窗棂外的日光打了斑驳细碎的晕影投在屋内,烛九阴刚进屋眼尾就滑过一道亮银,像一条银鱼在日浴里跃动,白嫩水滑的腰肢不堪盈握,轻掐能出水,偏蠢乎的人衣袍宽大,脑袋一颗被埋在卡脖颈的袍子里一阵窸窣。

    崔白方才拖着松垮的袍满屋子瞎转悠找剪子,想弄开缠绕的衣带再找根色彩相近的带子一栓先就乎着升堂,就说是知府查案非常情况,衣冠不整情有可原。

    剪子刚要落到玉兔佩带子上,崔夫人那幽怨的眼又浮现,崔白拿着剪子烦躁的比划两下,又丢到一旁,干脆把官服都脱了,换常服升堂,之前又不是没有其他大人这么做过,太宗上朝还穿过寝衣呢!

    刚把外罩云鹤纹硬袍蜕了,里面那件硬是卡住脖子又被青带瑙石勾着,崔白把自个儿罩在黑咕隆咚的一团里,抻着脖子可劲往上拉衣裳,几辈子吃奶的劲儿都挣出来了。

    乖乖,忽的腰间扶上一只粗粝的掌,灵巧有劲的指挑开她的衣带。崔白心底惊诧,刚要左右挣脱又被那只掌死死的锢住腰如一条按在案板上的活鱼,慢条斯理的被厨子拨开一层层莹润光洁的鳞片,一刀直切心脏,血溅三尺。

    “跑什么...”

    低沉淡漠的话音刚落下,只见一颗小脑袋就被从衣襟里释放出来,被汗浸透的乌发散着几绺蜿蜒的贴在细腻白润的两颊。

    许是被衣服闷久了,红着嫩脸,水着桃眼,喘着香气儿,两齿微露,就那么直愣愣的瞅着对方,烛九阴看着眼前这朵明霞流云,掌下还按着缠绵流动的躯体,手劲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崔白则是脑袋探出堆袍的一瞬就跌入幽深绮丽的眼,光怪陆离把人的精神卷入其中,像极了吸食人精气的山川野怪,还竟生出几分似曾相识。

    这种认知不禁让她冷不丁的打了哆嗦,汗毛一根根浮起排列在背。

    “你是大妖怪么?

    嗯...就是那种能得道成仙那种?”仰着头,半边脸晒着光,剩下的全被烛九阴的身影牢牢覆盖住。烛九阴听闻,倒是罕见的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浅笑,这一笑整个人都好看极了,崔白愈发觉得她娘被一个大妖怪给骗了。

    “是妖怪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也跑不掉。”

    说罢还指指她的心口,唇边勾起的笑又深了几分,眼底流动着暗沉。

    烛九阴亲手帮她穿着官服,会法术就是好,连衣服上细微的褶皱轻轻一点都能熨平,两人是面对面坐在大圈椅上。

    崔白抬起脚放在烛九阴的大腿上任他帮着穿履,自己则是匆匆的在脚上套着另外一只,嘴里还嘟囔着:“我想跑你还能拦住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