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的,未伤及筋骨,歇息几日便好了。”沈清河柔声安慰着她,又叮嘱道,“这几日爹爹火气大,你也要小心些,别惹了爹爹不高兴。”

    他微微偏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纤细身影,不由得吃了一惊:“白姑娘怎么来了?”

    “哥哥今晚没去画舫,白姑娘有些担心,便央着我带她来看看哥哥。”沈墨九站起身,叹了口气道,“我去叫白姑娘过来。”

    沈清河低垂着眸子,听着身后那轻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一点微黄的光亮映在他的膝盖旁,是她将手中的红纱灯笼搁在了地上。

    “沈大哥。”她在他身旁蹲了下来,看着他背上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鞭痕,忍不住深深自责起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沈清河笑笑,“不关姑娘的事。那郑玢这些年来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恶事,早就该死了,只是爹爹顾及着他毕竟是皇上跟前的人,怪我行事鲁莽,所以才责罚了我。”

    白妙卿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惊道:“沈大哥,你莫不是对沈大人说,那郑玢是你杀的吧?”

    “是谁杀的都不重要。”沈清河淡淡道,“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

    郑玢死了,便是了却了白妙卿一桩心事,只要她高兴……自己便高兴了。

    白妙卿心头被一阵酸涩淹没,她低下头,咬着唇沉默了许久,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只素白瓷瓶来,小声道:“我替沈大哥上些药吧。”

    这药还是之前她受伤时沈大哥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上,今日倒正巧派上了用场。

    沈清河低头瞥见那只瓷瓶,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几分笑意,低声道:“这药你一直带在身上?”

    “啊……之前的手伤一直未愈,就,就一直带着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打开瓷瓶的盖儿,将里头淡褐色的药粉轻轻洒在他的伤口上。

    “疼不疼?”少女略带紧张和担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清河唇边笑意更甚,“不疼。”

    白妙卿这才放了心,继续着手上动作。只是男人背上的衣裳被鞭子抽的零碎不堪,破碎的布条覆在伤口上,令她难以下手,她只得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扒开那些挡住伤口的碎布。

    察觉到少女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沈清河眼眸微动,低声问:“怎么了?”

    “……是伤口被衣裳挡住了。”少女手里拿着瓷瓶,有些手足无措。

    却听男人默了一瞬,继而低低地道:“是要我脱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