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九见她不愿提起方才的事,也只得咽下心头疑惑,跟着念画去了后头的隔间煮茶。

    一刻钟后,林清芷便带着婢女进了画舫。

    她面上带着羞赧笑意,微微低头道:“多谢白姑娘肯教我那曲《长相思》,太子殿下很是喜欢,还让我下次再弹给他听呢。”

    林清芷的声音如一道林间微风,轻而软,几下便散了去。白妙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怔怔地盯着裙摆上绣着的海棠,脑中乱成一团。

    耳根仍是温热的,那属于男人唇齿间的温度,似乎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无法消褪的烙印。

    “白姑娘?”见白妙卿仍在发怔,林清芷只得微微提高了声音唤了一句。

    白妙卿蓦然回过神来,连忙朝她歉然一笑,“妙卿失礼了。”

    林清芷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白姑娘可是身子不大舒服?身子要紧,得多歇息才是。”

    “多谢清芷姑娘关心。”白妙卿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林清芷见她神情恍惚,便也没有再打扰她,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就带着婢女离开了画舫。

    她一走,白妙卿立刻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咬唇道:“我有些不舒服,快些回去吧。”

    念画应了一声,忙跟着她出了画舫,转头瞧见沈墨九仍站在原地没动,便问道:“墨姐姐,你不走吗?”

    “啊,方才好像有东西不知道掉哪儿了,我得找找。”沈墨九朝她摆了摆手,“你和白姑娘先到河岸边等我,我找着了就来。”

    待白妙卿和念画走远了些,沈墨九才掀开纱幔走了出去。她望着立在栏杆边上的男人,叹了口气道:“哥,你吓着白姑娘了。”

    沈清河低垂着眸子,望着落在河心处的幽冷月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了句:“我失态了。”

    他一向自持,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借着酒劲,竟对她做出了这般大胆之举。

    少女身上的淡淡幽香还沾在他的衣襟上,他心里燥热得很,只有借着河风的凉意才勉强得以纾解。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白姑娘坦白你的身份?”沈墨九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你不可能一直瞒着她的。”

    沈清河微微闭上眼,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郑玢之事还未了结,我在暗处,才能让他少些警惕,从而露出破绽来。”

    河边的风渐渐大了起来,他的淡青色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