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伸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帷帽戴上,正要掀开纱幔时,忽而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朝白妙卿笑了一下,“左右与白姑娘还会有再见之时,到时候再请姑娘赐教。”

    白妙卿微笑颔首:“清芷姑娘客气了,能帮上清芷姑娘的忙,是妙卿之幸。”

    到了第二日清早,白妙卿才明白林清芷所说的话是何意。

    李妈妈一大早便来敲她的房门,叫她好生拾掇一番,与楼里的其他几个姑娘一同去相府。据说是林相今日在府上大摆宴席,邀了些上京权贵到府中做客,特意叫了几位明雪楼中擅长舞乐的姑娘去助兴。

    而林家小姐付了黄金百两,指名要白妙卿前去。

    白妙卿知道林清芷是盼着自己能教她些琴乐,便吩咐念画将自己素日最爱的一把凤头五弦琵琶取来。

    念画有些担忧,“姑娘的手伤未愈,还是别弹琵琶了吧。”

    “带上吧。”白妙卿换上一袭胭脂色云烟绣裙,对着铜镜抿了下唇上的口脂,“清芷姑娘此番特意叫我前去,自是盼着我能教她一二,我又怎好让她失望。”

    念画知她的性子素来执拗,便也没有再劝,抱着那把琵琶与白妙卿一同下了楼。

    相府离明雪楼不远,坐上雇好的马车,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相府门口。

    相府的庭院十分宽敞,中有青石翠树,浅池游鱼,行过长长的鹅卵石路,方至设着宴席的正堂门口。

    正堂里头走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朝姑娘们压低了声音道:“还请几位姑娘先在院里候着,一会儿相爷派人来唤时,再入正堂。”

    白妙卿应了一声,她知道这上京权贵的宴席,都得几巡酒过才会唤乐姬入堂,所以便也不急,与念画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正堂内。

    沈清河坐在角落里一处极不显眼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酒樽。

    他身侧坐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穿着件牙白长衫,与他那一身黑色罗衣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倒是难得见你来参加这种宴席。”男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揶揄道,“可是在家中待得闷了,也想出来寻寻乐子?”

    沈清河见惯了他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睨了他一眼道:“萧少卿,看来最近大理寺清闲的很啊。”

    萧然脖子一缩,打着哈哈解释道:“大理寺哪儿有清闲的时候啊。只不过此次是林相相邀,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怎好拂了林相的面子,就算再忙,也得来不是?”

    见沈清河没说话,萧然懊恼地嘟囔道:“这么久没见,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