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瞳做完这一切后只是有些疲惫,不过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她不过只是正常地替猝死的病人进行了普通的心肺复苏抢救而已,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也就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她觉得平常的,他人不一定也这么认为,那个少女此时已经从喜悦中反映过来,跪爬着过来拼命地给沈星瞳瞌头道谢,那妇人见状明白了方才是这个小姑娘救了她,也跑过来跟着瞌头感谢。像她这种命贱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并没有多少人会怜惜,可如今却有人不嫌弃她身份低微去救她,她又如何能不心存感激呢。

    沈星瞳很不习惯别人向她下跪,立马便将人扶了起来,跟柳元说道:“柳大夫,这夫人虽然醒了,但病还是不能拖,后续治疗就麻烦你了。”

    柳元也马上反映过来和医助一起将妇人扶到旁边继续诊疗,柳亮此时也跟了过去,他还在实习期,每次他父亲问诊他必会从旁协助用本子记录下病因诊断过程和诊断结果及药方好从中学习吸收经验。

    沈星瞳也转身回了后院继续捣鼓她的事情,而那少女并没有跟过去照看她的母亲,而是跟着沈星瞳去了后院,走到她身边又跪了下去抬起头目光炯炯一脸坚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她说道:“恩公,小女名叫阿楚,家贫屋漏,无以为报,此生愿为奴,为恩公做牛马,听差遣。”

    沈星瞳见她如此心中倒是泛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涩,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生弱者死,富者贵贫者贱。倘若定下为奴契约则终生为奴,就连后代也是跟着为奴籍,除非有人愿意为他们赎身,又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代为担保写下担保书让他们脱去奴籍。但趟若他们以后犯了事担保人也是会受牵连的,所以几乎不会有官员为了一个奴仆肯干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是得到天子大赦天下,其主也愿意放他们自由也是可以脱离奴籍的。

    而奴籍最是命贱,这里法制是允许奴隶买卖,买主除了不能害其性命外,是可以任意处置他们的奴隶,打骂凌辱,奴隶们也是作不得声的。而权贵人家若是不小心弄死几个自己家的奴隶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罚些钱财并不会做什么严重的处罚。

    甚至在一些地下的黑市场里还有一些死奴买卖的生意,这种奴隶一般是从各国通过一些手段从死牢里买来的死刑犯或是被黑心的人贩子卖去的。黑市会帮着改了身份并逼迫他们签下死契,买主买后便可以让这些人为其卖命,随意操控其生死。因为签的是死契就算买回来当着官府的面杀之也不会承担责任,为雇主而死就是大多数死奴的命运。所以大部分百姓无论再怎么贫穷就算是沿街乞讨当乞丐也不愿为奴为仆,当然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那便另当别论了,可是现前这个少女明显还没到这种境地。

    沈星瞳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阿楚,似是想从阿楚眼中看出些许不情愿。可她却没能如愿,她只是在少女眼中看到坚定与决绝。她叹了口气说

    “阿楚姑娘,你果真想好了吗,你要知道一但你签下身契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知晓,可阿楚已经想好了”

    “那你母亲同意?”

    “母亲受恩公所救才得以再生,想必不会反对,而且这是阿楚的决定,请恩公成全。”

    沈星瞳无奈又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最后问了一句

    “你不怕我是坏人会害你?”

    “阿楚不惧死,只怕母亲伤心,恩公跟阿楚母女毫不相干,也已知阿楚今日此落魄之状,却仍肯出手救阿楚母亲,想必也是心善之人。既肯救阿楚母亲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想害阿楚性命,若恩公真想让阿楚去死,阿楚平日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此贱命一条死又何惧。”阿楚语气坚定听不出丝毫作假,感觉只要沈星瞳一声令下她便会自刎当场。

    沈星瞳见她如此坚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她现在身边确实也需帮手,不过她需要的是那种不会被周氏所收买的帮手她决定狠下心来试探一下阿楚的决心,便硬起语气装出一脸冷酷地说

    “我本无意救人,如今却也救了,本无意求索回报。但我近日确也需要一份女子的心头之血为药引,但却求之不得,阿楚姑娘既然决心报恩,不如便将心头之血给了我作为报答。”

    取心头之血那便是要让阿楚死了,阿楚先是一楞,但随后马上便做出了决定,去一旁找了一把小巧的像匕首一样的小刀,又找了一个小玉瓷瓶,左手拿着瓷瓶放于胸口处,右手横握着小刀正要向心口刺去。

    就在小刀快要落入阿楚心口时,沈星瞳眼急手快一把拨开阿楚握着刀的右手,她可是一直盯着阿楚的动作,而阿楚却没留意沈星瞳的动作,变故来得太快阿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再看去时只见握着的小刀早已被拍飞出去掉落在一旁,上面还沾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