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角不由渗出汗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侧,紧张的盯着面前神情病恹的小少年,柔声哄道:“不想吃这些就不吃了,小少爷,您想吃什么,年伯让厨房重新给你做,好不好?”

    时玉抬眼看他一眼,眼神一顿,小声道:“我不饿。”

    “不饿那咱们多少喝点汤垫垫肚子,今天不喝药汤了,给小少爷炖点鸡汤怎么样?”管家问。

    时玉闷闷的摇头,还是没答应。

    就在管家绞尽脑汁的想其他哄人说辞时,他却忽然抬起头,直视对面的男人,用不大不小、整个餐厅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舅舅,我想住校。”

    话音一落,餐厅顿时陷入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的死寂。

    管家彻底傻眼了。

    下意识的,他转头朝盛悬看去。

    一向处变不惊的男人切着牛排的动作忽而一顿,接着缓慢的抬起头。

    他眼神很冷,眸色黑的浓稠,犹如浓墨晕染,冰冷又审视的盯着对面的小少年,神情中流露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时玉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说完这句话便恹恹的垂下眼,狭长昳丽的眼睛微微上挑,尾梢还勾着一抹潮湿潋滟的红。

    无声的僵持中,是盛悬先开了口。

    他嗓音冰凉,淡淡道:“吃饭。”

    眼睫一颤,时玉没听,只低着头,小声又清晰的说:“我想住校。”

    神色倏尔更冷,压低了声音,盛悬沉沉的重复道:“——吃饭。”

    他语气中威势强的逼人,带着几分上位者式的命令,不容人有半点反抗。

    时玉沉默了。

    他嘴唇抿了抿,乌黑柔软的黑发缠在雪白脖侧,眼尾垂坠着,纤密的羽睫一颤一颤,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虽然心疼,但着实也松了口气。

    就在他擦着汗以为事情终于平息下来时,面前的少年却突然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