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大金疙瘩蛋蛋,万一在自己这里有个闪失,他跟谁交待去?

    偏偏蒋凡这个瓷实心眼,连这点都看不通透。这也罢了,还帮着他妹妹一块献殷勤,他当真看不出常千佛是在装糊涂么?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常千佛如何不知蒋越的顾虑,笑道:“蒋叔莫担心,笑笑那身子骨,她自个都说过了,壮得跟头牛似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回头我说说她。”

    蒋越这才面色稍霁,失笑道:“笑笑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哪有女孩子拿牛跟自己做比方的。”

    见蒋凡跟着一起笑,又狠狠瞪他一眼。

    蒋凡叫他瞪得莫名其妙,惹不起躲得起,低头扒饭不言。

    众人各自有事务缠身,

    虽有佳肴在前,胃口并不如何佳。匆匆扒了几口饭,便下桌各自奔忙了。

    常千佛一行被安排在后宅专门预留出来的迎松院中。黎笑笑和常奇一早去过,放了行李。

    常千佛却是嫌路远,直接住进了议事厅的东耳房里。

    这般不仅地方安静,离前堂近,召人议事,听取汇报也方便。

    今日议事,定下不少办法,还得一一施行下去,饭后蒋越送常千佛去了议事厅,说了会话,便同凌涪一道去了前堂。

    常千佛叫蒋凡取了怀仁堂今日治瘟用过的所有方子,还有最近两天比较典型的脉案过来,在灯下逐张逐条地研读。

    挑灯至二更。

    到底心中存疑,不敢全信脉案,叫议事厅的换茶丫头点了灯笼来,带着赵平和安缇如去了春养苑。

    夜重灯照不透,空里流霜似霰。

    常千佛抬头看天上,天边一块下弦月,似缺了一半的玉。

    典可此时在哪里呢?他心中想道,可也在滁州,与他共着此时月?

    春养苑里收留的都是一些初染瘟疫,病症尚轻的患者病,但要遏止住病情恶化,也是一件极艰难头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