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昨夜床笫纠缠时那双亮在黑夜里如曜石般的眼,仿佛野兽。

    是受了伤的野兽。

    洛阳……大概又有什么消息来了。

    宁苇霜支着酸疼的身子坐起来,体力不支,摔回去。

    一有动静,外面的人就听见了。

    谭千秋例行端了大碗汤药进门,看着她全喝下去,才离开。

    宁苇霜忽觉心头苦涩,以为他心情糟糕至此,兴许会将这种小事忘了。

    然而并没有。

    他从来没想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兴许,只是不想要她的孩子。

    江南七月天。爱文学网

    无数翠烟生碧荇,有时白鸟浴红荷。

    “多谢了,大将军。”

    穆典可挽辔走在莲叶接天的翡绿湖岸上,尽头处停下,朝前来相送的方显拱了拱手。

    方显仍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只要穆典可在说话,他就很难得高兴起来,“听不出一点衷心的谢意,还是别说了。”

    “真是别扭!”

    穆典可撇嘴道:“岂不知佛象以佛眼观,一个人目所见,耳所闻,皆内心之具现,可见得你这个人平时待人也没什么诚意。”

    “呵——”方显冷笑。

    他久战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辩不过穆典可,遂不理她这茬,

    “你说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