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穆典可,一贯隐忍的女子眼中蓄着大颗泪,却坚持没让它掉下来。

    “往下挖。”她用口型说道。

    娄钟和轩辕同用木铲撬起石碑边角,几个铁护卫一起上前,合力将这块足高八尺厚逾五寸的巨型石碑抬了起来。

    石碑下的情形让见多识广的铁护卫们瞬时停止的动作。

    穆典可说得没错,味藏味藏,藏的不是酒味,而是火药味。

    石碑下面,全是盘着引线的火药箱!

    ***

    “谭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叫王芒的人,到谭周手下做事有些年头了。志大才疏,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故而谭周很多事都并不瞒着他。

    “还能怎么办?”比起王芒的焦虑躁动,谭周反倒格外平静,听不出对失去这个杀死金雁尘的大好机会的惋惜:“金六能活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以为等你把酒打翻,弄出了天大的动静,他会返回来一探究竟吗?他只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必须在金雁尘完全进入四进院之后再点燃引线。届时五座院落下堆藏的火药一起爆炸,彻底断绝他的生机。对于这个总是绝地逢生,制造意外的对手,谭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我们还有机会下手吗?”这是王芒最担心的问题。

    如果金雁尘就此一去不复返,岂不意味着他们要一直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的食物,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王芒所不知道的是,他们藏身的这间地下暗室的顶板并没有牢固到可以抵御一整个酒庄五进院同时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

    金雁尘不来,他还可以像只老鼠一样活着。金雁尘来了,就是他粉身碎骨,长眠地下的那一日。

    这座暗室,是谭周为他们备下的墓室。

    “他一定会来的。”

    谭周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至死迈过不去的劫。金雁尘的心劫,就是十一年前,被他的祖父强行锁进密道里,在全家人遭遇屠杀的时候,他却独自走上了求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