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物,究竟为何?

    桂若彤力竭,满面是泪地仰跌在身后沉重而厚实的黑色棺木上。如浆汗水黏着皱巴巴的衣衫,紧裹在她的躯体上,让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霍岸提抢转身,大步朝木屋走来。

    此劫已是难逃。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她轻叹一声,合上了眼:“荥阳,我来陪你了。”

    红缨枪破风而来。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一股香风从右袭来,荡偏了红缨枪的方向,随后两把流星铁锤疾追而至,铛铛两声巨响后,方圆数尺里的空气都在激荡着,充斥令人耳酸的颤音。

    桂若彤掀起眼皮,只看见一个转身拂袖的红色人影,随后,再无知觉。

    连生变故,霍岸面上并不见惊慌。沉着地抽枪、回步,劲腰拧转,反手一枪,如电光出云隙,穿过腋下,直刺身后。

    这一枪出其不意,迅之又迅,任谁都没有想到。万鼎刚救人心切,走步甚疾,刚抛出流星锤又尚未收回,两索余劲掣着手臂,行动受阻,如何躲得过。

    当下肩头中枪,闷哼了一声,右手挽着铁索用力一兜,刺球形的流星锤呼啸着盘旋,大力砸向霍岸的后脑勺。

    霍岸眼明心快,歪头一闪,以毫厘之差躲过这一袭击。长枪在身后快速一划,借着破土之力,将身体仰天抬了起来,施巧力蹬开后至的左手锤。

    万鼎手肘疾挥。流星锤一去一回,交错反复,直如漫天星陨。

    霍岸在密不透风的星雨里横滚穿梭,手中一杆红缨枪插隙飞舞,从容不迫地将潘玉姬射发的暗器一一拨回。

    当此时他腹背受敌,却丝毫不见狼狈,眉依旧沉,手依旧稳,不像是猎物,倒更像一个伺机出动的猎手。

    那一枪,贴着他的项颈刺了出来,一枪挑了潘玉姬的左手手筋。

    又一枪,直袭万鼎的颈侧软骨。

    竹林尽头处传来一声暴喝,雨幕里的竹林上空骤现一钩弯月。

    霍岸双眉微微一凛,当即撤枪,收紧腰腹,凭借一瞬爆发的劲力凌空一转,长枪划过碎石,借力纵身,往木屋后的乱草丛中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