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穆典可好奇地从铺着黑绸缎的方匣子里拣起一片无色薄透,形似手掌的物什,迎着日光看,边缘有不易目察的一条细缝。

    竟有两层。

    她向来手比口快,说着话,手指便从缝隙里探了进去。

    原本只有鸡子大小的一张皮,撑开竟能毫不费力地从指尖延展到手肘,熨帖地包覆着她的细长五指和纤纤手臂,一点沁凉,如触无物。

    “叫什么织冰鞘,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穆子焱对穆典可惊叹不已的反应很满意,大马金刀往往堂上一坐,道:“早几年别人送的,搁我那闲置好久了。我试过,一点不妨碍手指灵敏,更重要是强韧,只要不用刀剑,寻常难以磨损,且浸硝不腐。我一个使刀的人哪用得上这东西,常千佛不是当大夫的吗,难免会触碰那些药啊毒啊什么的,便宜他小子了!”

    穆典可愣了一下,旋即满脸堆笑,要多甜有多甜,“谢谢三哥!三哥最好了!”

    别说是这么贵重实用的东西了,穆子焱就是送片瓦她也高兴。

    ——可见对常千佛成见消除已多。

    穆子焱就看不惯她这副外向的样子,哼了一声,“不是我送那小子了,是给你的。不是正犯愁不知道送什么礼好吗?”

    穆典可莫名地把脸一红。

    穆子焱又问:“那叫什么花的小姑娘呢?”

    寄人篱下,躲是躲不过去的。

    苦菜花捧着一盏茶,殷勤地一路小跑过来,平素扭惯了的小腰板板正正的,晃都没敢晃一下。

    “三公子,您请喝茶。”

    茶还是烫的,穆子焱翘腿坐在堂上吹茶烟,苦菜花老老实实地站在边上自检,“昨天是我昏头了,吃撑胀傻了——”小姑娘看一眼自己似乎是粗壮了一圈的小手臂,真是懊悔昨天不该吃那么多。

    ——这要长多少肉啊!

    “……口没遮拦,不知羞耻,说了混账的话。我保证以后在姑娘身边当差,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反省思过,痛改前非——”

    娄钟和郑之户在院里大嫂,看平日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一副老实可怜的模样,乐了,幸灾乐祸地对门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