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手里,簪子上的凤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却见小孩嫣然一笑,转身欢快的走至轻歌面前,将簪子递给轻歌,道“换你这匹马,如何?”

    轻歌冷笑,“我没兴趣。”

    小孩低头,苦恼。

    也是,轻歌本来就满头白,再来个雪白的簪子,岂不是多此一举?

    小孩一笑,用簪子尾端尖锐的部分果断的划破了食指指腹,滴出一滴粘稠鲜血在鸾凤的眉间,顿时,鸾凤更加鲜明精致,让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

    “姐姐,有我的血,骨簪会保护你的。”小孩如是说,天真无邪,纯粹烂漫。

    轻歌游目四顾,那群暴动的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小孩的身旁,只是那浑浊干枯的眼,是久不见阳光和希翼的灰败,这些人的嘴角还挂着马血——

    轻歌与那匹马虽没有多余的感情,但平白无故被人吃了,搁谁也不高兴啊。

    的确,这些人很饿,看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有多久没进过食,双唇也因太渴而干裂开。

    可,那又怎么样?

    她不是蓝芜,她没有善良的心,她不是圣母,苍生与她何干?

    她只知道自己饿到极致渴到崩溃的时候,没人赏给她一滴水,她喝着野兽滚烫的热血,舔着草叶上甘醇的露珠才熬过那一天天,谁悲悯过她?

    北月帝国,她上囚车,周遭百姓把她当成恶魔——

    人性,无非如此。

    事不关己便可高高挂起,当牵扯到了彼此的利益就能撕破脸,哪怕是当初怦然心动的爱人最后也能刀刃舔血。

    恶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唐僧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功德圆满。

    谁对,谁错?

    但是,小孩童叟无欺的眸子,让轻歌心颤然了一下。

    她勾起一边嘴角,想将骨簪接过来,小孩却是说,“你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