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姑娘,此乃盛宴,莫要剑拔弩张,见血可是晦气的。”顾熔柞言下之意是在说轻歌不知分寸和好歹,顾熔柞肚里撑船极其大量,连双龙金宝座都让给她,她却要逞威风。

    轻歌半眯起双眸,不得不说,顾熔柞此人,一代枭雄,不仅修炼领域有所成绩,还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阴谋家,政治家,大多时候,顾熔柞不以武力杀人,而是借刀杀人,以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渐渐把人逼入绝境,看蝼蚁在深渊挣扎,又如何没了生机气息。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而大多数上位者,都会病态。

    哪怕初心壮志凌云欲上青天揽明月,在见过世间残酷百态后,他们的心理也会随之而变化,直到最后完的脱离了最初的轨道。

    心若要变黑,人若要堕魔,仅仅只需一瞬,一念而已。

    轻歌挑眉,并未理会顾熔柞,她收起擦拭干净的明王刀,一脚踩在江淮山面前的桌上,刀尖挑起江淮山的下颌,轻歌冷睨着他,说“世间男人,谁不想做我丈夫?只是,大多数都会如江君主这般,一不小心,就要成为牡丹花下鬼。”

    江淮山望着轻歌冰寒如霜的双眼,体内的血渐渐凉,堂堂八尺男儿,却如同站在极寒的腊月雪山瑟瑟抖。

    轻歌见江淮山连说话都不敢,摇头冷嗤一声,放下腿和刀,走向双龙金宝座。

    一面走,一面说“我知道,我初来东洲,又是女流之辈,在座的诸位,诚然不服于我,我能理解。”

    轻歌坐于宝座,姿态慵懒,双腿交叠。

    柳烟儿为其斟酒入杯,轻歌端起酒杯轻微摇晃,诸人目光皆看向她,心脏随着杯中涟漪四起的酒水而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不已。

    “北灵境地的境主邪王,有吞并东洲之意向,我若为王,自与东洲同在,与诸君同在。”轻歌道“我占死亡领域,放眼东洲,没有哪个的地方比我死亡领域还好。我也不做强人所难的事,诸君若不肯应允,这霸主之位我不要也罢,我回到死亡领域,转头与北灵境地结成联盟,这东洲霸主之位,到头来还不是要到我的手中,只不过在这之间,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里,就要牺牲东洲诸君了?”

    轻歌浅浅一笑,所说言语让众人心里甚是毛。

    柳烟儿垂眸看着姿态懒倦坐于宝座的轻歌,非常的钦佩。

    谁能有这个气魄胆识,敢当着东洲最残忍强大的八君面前谈笑风生,断臂威胁,血溅霸王宴。

    轻歌在打一场心理战,她孤身一人面对东洲诸位君主。

    所谓心理之战,便要看险境面前,谁更能从容。

    唯有心无畏者,才能胜利。

    显然,东洲诸君,个个心怀鬼胎,而心怀鬼胎者,最害怕失去现有的权力地位。

    唯独轻歌,无畏无惧,言笑晏晏坐在那宝座上,仰头恣意喝着浓烈的酒水,倒是叫人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