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跟惊风一起酿的酒,他说等有缘人喝,瞧你有缘,便给你喝了吧。”魏安放下酒坛,走到古琴前坐下,双手不够纤细,却很柔和,弹一曲阳关三叠,悠悠转转,恍恍惚惚,琴音一阵阵,不疾不徐。

    轻歌战场杀得了敌,也能坐下来听一曲。

    她望着杯中酒水,神态凝固。

    这是父亲酿的酒。

    太多的事,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命中注定。

    轻歌热泪盈眶。

    轻歌细细品尝,不敢多喝,怕一杯入腹,尚未过足瘾见了底。

    轻歌端起酒杯,抬头看着白玉杯,烛火幽幽,白月皎皎,她心辽阔。

    “酒醴之味,金石之声,愿夫子无与焉。”

    轻歌将酒水都灌入腹中,味道不够强烈,但上了年份的酒,后劲不是一般大,重不在烈,而是酒水过喉,火焰如歌,那一瞬的香甜可口无法言说。

    一曲终,琴音止,屋外风声静。

    魏安说“那年在断头台,我以为惊风会死,他的骨头被铁钉贯穿,膝盖被打碎。我已经绝望了,但就在那个绝望的时刻,天机楼的一位大人,冒着危险把惊风救走。”

    “那位大人叫什么?”轻歌是个心怀感激之人,她终要废了许流元的膝盖骨,也要报此人恩情。

    “空虚。”魏安道。

    轻歌眼眸紧缩,手中白玉杯摔在地上。

    空虚!

    那个残害囚禁她母亲的空虚?

    怎么会是他……

    魏安不解,“怎么了?”

    轻歌闭上眼,手颤抖,“魏宗主许是早已知道,我的父亲是夜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