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全福夫人轻声安慰:“夫人,今日是小侯爷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惹他哭。”

    “大喜,哪里是大喜?”裴夫人含泪接过夏花递来的梳子,颤抖着抚摸垂在夏朝生肩头的青丝,“我儿病弱,王爷……王爷又和你爹一样,都是粗人,哪里懂得疼人?”

    夏朝生按住肩头的手,吸了吸鼻子:“娘,你怎么说王爷是粗人?”

    “娘说就说了,你不许说。”裴夫人瞪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认认真真地替他梳头。

    “一梳到白头……”

    裴夫人话音未落,泪再次落下来。

    “心肝儿,你让娘如何安心?”

    全福夫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外。

    夏朝生转身,叹了一口气:“娘,王爷很好,您别难过。”

    “还没嫁过去,就说他好?”裴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朝生,你可知九王爷是什么人?”

    “那是上阵杀敌的粗人,娘虽未见过,想来也和你爹差不多……你瞧瞧娘这些年,哪天不和你爹发脾气?”

    “可是娘和爹吵架的时候,爹从不还嘴啊。”

    裴夫人柳眉一挑:“他敢!”

    夏朝生止不住地笑。

    裴夫人也跟着他笑了片刻,然后忧愁道:“生儿,你爹纵着娘,不愿与娘争吵,那是因为你爹有情义,可九王爷……”

    “娘,先前去骊山猎场,我与九……九王爷有过接触。”夏朝生连忙替九叔做担保,“他绝对会和爹一样惯着孩儿,不让孩儿吃苦的。”

    “胡说八道。”裴夫人被他的话逗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婚姻之事,与你爹有什么关系?”

    “九王爷会像爹对娘一样,对我啊!”

    “你……你你真是不害臊。”裴夫人的泪彻底被夏朝生气没了,撂下梳子,夺门而去,等走出院子,才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