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生怕什么呢?

    大概是怕他不放手,怕他拿着圣旨强行求娶吧。

    战马忽地一声长鸣,穆如期惊慌后退。

    穆如期曾死于穆如归之手,恐惧浸入骨血,深入五脏六腑,仅仅是战马的鸣叫,亦让他胆寒。

    穆如归并未在意穆如期的失态。

    他调转马头,狠心别过脸去:“本王从未接过赐婚圣旨,何来执着一说?”

    “九皇叔……”穆如期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你是说……”

    “太子殿下。”一直等候在一旁的金吾卫见状,忍不住凑上前,低语,“陛下……”

    穆如期神情微变,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翻身上马,拱手与穆如归道别:“九皇叔,父皇还在宫中等我,侄儿先告退了。”

    临走前,他像是一个刚被长辈允许,前往心上人家中提亲的寻常少年,面色微醺:“多谢九皇叔成全。”

    可一转身,穆如期的面色就肉眼可见地阴冷下来。

    他按着自己止不住发抖的右手,咬牙喃喃:“穆如归……穆如归……”

    ——今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太子匆匆离去,穆如归则在原地逗留了片刻。

    他很少陷入茫然的情绪。

    不论是在上京,还是战场之上,他的脑海中总填满了纷乱的琐事,唯独一点空隙,全留给了那个穿着红衣,站在树下,气咻咻地瞪着他的少年。

    可如今,他必须把这个少年从脑海中抹去。

    他连想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同一时间,趴在墙头的夏朝生急出了满身薄汗。

    黑七听出院墙外是太子的人马,却不知道自家王爷也在,还在奋力地替他扶树杈:“小侯爷,太子殿下既走,您还趴在墙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