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中请太医。”

    “不用!”夏朝生猛地提高嗓音,用汗津津的手扯出了穆如归的衣袖,“九叔,我……我没事。”

    穆如归见他面色苍白,透着一丝病态的红晕,哪里肯听他的话,直言,让红五快去快回。

    夏朝生见阻拦不及,也不拦了,索性拽着穆如归的衣袖,又哭又笑。

    “九叔。”他笑前世的自己愚蠢,也哭前世的自己可悲,“那年……是你救了我?”

    穆如归常年不在上京城,并不知道,那一箭的功德已经被穆如期尽数揽去。

    他不过是随手一箭,哪怕即将被猛虎所伤的,不是夏朝生,他也不会袖手旁观,遂,思忖片刻,才想起来,夏朝生说的“救”是哪一回:“白虎记仇,相隔多年,在猎场见我,愤怒如初。”

    这话算是承认了。

    夏朝生眼里霎时滚下两行泪。

    是啊,穆如期连军功都要抢,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九叔。”他扑到穆如归怀里,哽咽道,“你为何不说?”

    穆如归当夏朝生还沉浸在可怖的梦里,无奈道:“不过是一箭……不足挂齿。”

    他浑身一震。

    怎么能说是不足挂齿呢?

    那是他和穆如归兜兜转转,终究错过的一辈子。

    后半宿,红五将太医从宫中请了出来。

    梁王刚回到上京,正是重视穆如归的时候,半夜惊闻九王妃病重,还以为夏朝生命不久矣,连贴身的内侍监都派了过来。

    如此大张旗鼓的一通闹,天未亮,上京城里又开始传,镇国侯府的小侯爷活不过这个冬天。

    紧接着,联想到近日来的传闻,以及太子洋洋洒洒的罪己诏书,大家纷纷感慨:“如今看来,陛下的赐婚也不无道理。”

    “是啊,太子殿下……哼,还不如那瘸了腿的九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