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銮殿内苦苦煎熬的梁王,在看见穆如期之前,满心悔意。

    他冷静了,清醒了,想了想自己的身子骨,又想了想身体里流着狄人的血的五皇子,终于发现,还是昔日的太子好。

    可惜,再好的皇子,如今也成了废人。

    “长忠,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长忠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毫不犹豫地说:“奴才觉得没有。”

    梁王微怔:“没有?”

    “陛下,殿下无德,坏了陛下您的名声,您罚他去禹州历练,是对的啊!”长忠避重就轻,将梁王从自责中摘了出来,“奴才跟了您这么些年,能不知道陛下您的心思吗?”

    “您定是想着,让殿下先去禹州静静心,等时局安定了,再接回来。”

    “到时候,储君之位,还不是陛下您一句话的事儿?”

    内侍监的一番话,抚平了梁王心中的愁绪。

    他忍不住附和:“是啊,朕就是个意思!……可谁知,他竟在城外被……”

    梁王懊恼地拍着腿:“成何体统,真真是成何体统!金吾卫都去哪儿了?!”

    他正发着火,言裕华带着意识模糊的穆如期来到了殿前:“陛下,臣将殿下带来了。”

    梁王一腔怒火尚未发泄出去,就被浓重的馊丑味熏了回去。

    “这……这是朕的……”梁王兀地站起,又狼狈地跌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瘫在担架上的烂肉,继而推搡起长忠,“去,替朕去瞧瞧!”

    长忠依言走到担架边:“掀开。”

    金吾卫们依言掀开盖在穆如期身上的锦被,金銮殿内登时臭气熏天。

    饶是成日在梁王身边提着脑袋过日子的长忠,都忍不住干呕出声。

    原是穆如期坏了家伙,连黄白之物都控制不住。

    梁王心里的悔意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