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一叠连声地答应着,收下了麦希明的名片,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来跟麦希明交换。他看了看林小麦,说:“我这边……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听大洋说,小林其实很有烹饪天赋。他那时候读书去小林同学家里吃早餐,就见到小林像模像样地帮厨了。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想必小林同学水平更高了。我家老太太经常叹气没有人学做胭脂粉,不知道小林同学愿意抽时间来,学一学我们这门老手艺么?”

    话一出口,麦希明和林小麦都震惊了。麦希明征询的目光,立刻投向林小麦……林小麦嘴巴微微张大,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珠子飞快地转悠了几下,林小麦才结结巴巴地说:“传、传艺给我?!”

    麦希明清清嗓子,说:“如果你真的愿意,不用考虑工作时间安排的问题。之前签合同的时候,已注明了弹性工作时间。”

    林小麦还是结巴得不行:“我、我当然愿意。可是……就算老板给了我时间,这八十多公里的路程,我要如何来拜师学艺的好?总不可能让八十多的老人家跑到城里教我吧?这……我……”

    看着她激动涨红的脸,麦希明说:“不用着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以后真在这边物色到合适的进货渠道,那么你跟车来回也可以。”

    王老板连连点头道:“再不成还有地铁呢,到了地铁口打个电话给我,我管接送。你又有基础,不会花太多时间。老太太这门手艺有个传艺人。”

    在王老板的劝说下,林小麦松口道:“那好吧,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麦希明问王老板道:“不知道现在老人家在哪里?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王老板说:“在呢,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她。”

    趁着大家离开座位,麦希明把服务员叫过来,把单给买了,等他脚步匆匆跟到后厨去,却半路遇到失望而返的林小麦,林小麦说:“老太太累了,被接回家休息啦。等下个周末我再过来,到时候坐地铁来就行,也不耽误时间。”

    麦希明点了点头,说:“那你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翻腕看看手表,麦希明说:“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王老板说:“你们这是赶时间回市区么?不在我这儿多坐一会儿,等渔船到岸?”

    林小麦也在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边看边说:“不是的,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然后再去鱼码头……”眼珠子一转,林小麦笑眯眯地对王老板温言软语道,“叔叔,九门鱼卷,要用到鲛皮吧?用到的鲛皮,是陈海辉家里的吗?您能不能带个路,让我们长长见识?”

    挠了挠头皮,王老板笑了笑说:“自从王海生不做之后,岛上品质最好的干鲛皮就出自陈海辉之手了。原来你们是要去他那里?我倒是可以带个路,你们稍等一会儿。”

    等王老板换过了一身衣服,林小麦和麦希明已在山脚下的饭店门口等了一会,见到王老板开着一辆经济适用车来到停车场路口,从车窗里挥手朝他们致意,麦希明闪了闪车灯作为回应,跟了过去。

    来的时候夕阳西下,离开饭店已天色黑透,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小岛主干道,再看远一点,是一片漆黑。那是大海的方向。扭头看着海面上明显光亮的一处移动光点,林小麦说:“看,老板,那些是专门捕鱿鱼的船。在船单侧挂了百十盏大功率的灯,利用鱿鱼、乌贼的趋光性,在海面上打开灯一照,一网下去能捞千百斤鱿鱼。”

    正专注开车的麦希明抽空往海面上看了一眼,说:“你倒是知道得多……”

    林小麦略有些忸怩地拨了拨头发,说:“也不是啦。实在是这种渔船辨识度太高了,其实我也就只懂这么一种海上营生的渔船,还是听王大洋说的。他小时候放暑假就回龙巢岛上来,开学的时候晒得黑乎乎的,一笑起来,两排牙齿特别白。他就试过跑到渔网里头睡觉,差点被人收走,反正我觉得挺好玩的,一直很羡慕他们这些有假期的同学……”

    跟着前面王老板的车拐了个弯,麦希明说:“怎么说得好像你没有假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