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便柔和得像一滩水,羞答答的伸出手,正要够着他的。

    忽而那根根饱满的手指,竟然变成了根根白骨!

    方才还充满柔情蜜意的星眸,忽而变成了两个黑深深的大窟窿!

    咏雪尖叫一声,欲转身就跑,可她两条腿,怎地跑得过骑着高头骏马的张伯年!

    她没命地跑啊跑,后头的张伯年不慌不忙地跟在后头,语气哀哀:“咏雪,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了?你说过,非我不嫁的。我亦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咏雪,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别说了!”咏雪捂着脸,尖叫起来。

    “咏雪?咏雪?”辛嫂子摇晃着咏雪。

    咏雪猛然睁开眼,惊魂未定,看着眼前的辛嫂子,扑进辛嫂子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辛嫂子搂着咏雪道:“好孩子,可是梦魇了?我方才在外头叫你用饭,你却没应,还在哭……”她边说着,边抚上咏雪的额发。

    这一抚,却是蹙了眉:“咏雪,你的额头怎地这般烫手?怕不是高热罢?”

    咏雪哭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我不省得……”却是觉着自己的额头痛得厉害。

    辛嫂子一摸她的衣袖,眉头又是一皱:“你这孩子,衣裳未干,你怎地穿着便睡下了呢?我得告诉娘子,好请沈大夫来替你诊脉。”

    咏雪低了声音:“辛嫂子,你去煮些葱白与姜末的水与我吃便好了。娘子这两日还不曾怎么合过眼,别叫她还要操心我。”

    辛嫂子叹了一声。穷人家的孩子自小得了风寒,便是喝这些葱姜水硬顶的,实在撑不过去了才延请大夫。

    虽说娘子心地好,定然会帮着咏雪出诊金与药钱,但这几日娘子实在是太劳累了,还是和咏雪说的一样,别让娘子操心好了。

    她煎了一碗葱姜水与咏雪吃,娘子那头则是这样解释的:咏雪实在是太困了,想再多歇一会。

    果然,娘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若是睡太久了也不行,还得起来用饭。

    到了下响,咏雪的高热退了一些,甚至在晚饭的时候,还起身用了两碗饭。用过饭,又提了热水与娘子洗漱。

    待娘子替顾老师灌了药,又擦洗了脸,又将帕子什么的拧干晾着。

    到底心中藏着事,眼看夜色渐浓,办法却还没有想好,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蹲下身子用火钳拨弄火炭时,神思恍惚,竟不小心烫了手,当下呲了一声,呼呼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