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虽然坐拥功名,家财万贯,却对任何事情都是兴趣缺缺。

    眼底倦意成灰,眼皮成天耷拉着,阴冷孤僻,远离种种热闹。

    别人见了他惧怕,他见了别人厌烦。

    除了报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尤其是她以外,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件事,表现出来过狂热与执着。

    只是她没想到,他这看什么事都厌倦的性子,少年时就有几分苗头了。

    姜娆说:“兴许是方才那几场戏不够好看,这会儿换了曲目,也许就有意思了。”

    容渟摇了摇头,“丝竹声太吵,吵得我头疼。我在先生身边坐着,身后是几位师兄,都是长辈,没有同我说话的人……”

    姜娆懂了他的意思。

    想想他和她的处境也差不多,刚回金陵,同龄的贵女中,她也不认识什么人。

    有时候独自去胭脂水粉铺子,或是看到别家小姐闺中小聚,稍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同病相怜的感觉令姜娆朝着他笑了笑,“那你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可以陪着你。”

    容渟脸色稍缓,点了头。

    小过山亭外树荫满院,比其他地方阴凉。姜娆担心容渟受凉,将石桌上的薄绒毯抱起来,为他披在了腿上。

    容渟任由她动作,看上去十分的乖巧听话。

    “芋儿,你到院门外守着。”

    她忽然清了清嗓子,将贴身丫鬟支开。

    垂眸看着容渟腿上覆着白绒毯,姜娆问,“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了?”

    梦里既然梦到他站起来了,那他应该如今就快要好了。

    容渟喉结微微一动,眼神却朝一旁躲开。

    想着她刚睡醒时尴尬难堪的样子,又想着她方才为他盖上绒毯的照顾,鬼使神差,说道:“虽好了一点了,但只是没那么疼了,还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