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养成的生物钟准时在清晨六点半发挥作用。

    大脑先于身体苏醒,江见离闭目躺在床上,梳理了一番今天应做的工作。

    待四肢恢复活力,起身从衣帽间拿出搭配好的衣装穿上,江见离别起窗帘,推开玻璃扇窗通风。

    外头天色阴沉沉的,乌云胶着。瞧着是要变天。

    梳妆后出了卧室。震耳的读书声仿佛专程守着开门的时间点,霎时放出高分贝的声波攻击,冲得人耳膜疼。

    江见离缓缓走下楼梯。碗碟声隐约叮当作响,清香的粥菜被摆上餐布。

    花瓶里插着新鲜采摘的紫玉兰,姣妍欲滴,为日久不变的客厅增添了一抹新鲜感。

    红木茶案处,越良山正倒腾着新到手的名茶。手边放着信箱取来的早报,翻看了有两页。不小心沾了点水迹,被囫囵扔去一旁晾。

    越繁则盘腿坐在藤椅上,满口的李白杜甫,夹杂着随性杜撰的诗词释义。

    这两人看似是在各忙各的,实则时不时地偷眼对视。

    直等到江见离这么大个人行至眼前,越繁才惊讶的和刚发现似的,做作道:“啊!妈妈你下来了。不好意思我读书太专心了没注意到。”

    越良山殷勤的倒上茶,非常配合的道:“哦!亲爱的老婆,你今天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早起不易,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接过茶杯抿了口,江见离咬牙握拳,我忍!还没忍过这茬儿,紧跟着就被簇拥至餐桌,左一口右一口的被人服侍着用早餐。

    叉子插上鲜虾饺,越繁闲着的右手划出夸张的幅度,饱满的腔调道:“哦!这鲜甜紧实的虾肉,这晶莹剔透的水晶皮。这小东西真是该死的幸运,竟能被我优雅美丽的妈妈咬上一口!”

    越良山用筷子夹住笋片喂过去,躬身行了个绅士礼,“啊!这新鲜碧绿的莴笋,这清脆爽嫩的口感。这小玩意真是……”

    台词没念完,他就噤地止了声。嘴巴张着,惊悚的望着把勺子掰弯的老婆,不敢再妄言。

    非常有失礼仪的将勺子随手一扔,江见离微笑着,掐断了二人的翻译腔双簧,“现在可以安静吃饭了吗?”

    父女俩弱弱点头,拉着椅子乖乖落座,没敢发出半点声响。

    食不言寝不语。江见离一直到吃完饭才喊住越繁,重申道:“小繁,讨好我没有用。你给出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越繁没精打采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