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聊做不经意的没话找话:“这整片后山好像都属于庵堂所有,会葬在这后山上的该是庵中僧尼吧?”

    “不算是。”池芮想也不想的脱口道。

    她没再抬头,只用心的拿树枝看护者火堆。

    曲瑾舟被她绕的有些糊涂,便又拧眉盯着她侧脸看。

    大白天里,火光映在少女的脸庞上,烤出她额头鬓边一层晶莹的汗珠。

    她的神色淡淡,明明是个长相漂亮可人的小姑娘,神态之间却又仿佛有种看透了世态炎凉的冷静。

    她没看曲瑾舟,话也仿佛不是针对他说的:“倩娘说她六根不净,从不曾看破红尘,亦没有过消沉遁世的想法,既然不是她真心所愿,她便不算出家。”

    倩娘的确是正清庵里出家的僧尼,早些年迫于生计在一个姓薛的大户人家做活儿,后来被主家看上强纳为妾,可是那家主母容不下她,便将人毁了脸打发来了这里。

    池芮六岁那年一直跟着照顾她的乳母摔伤之后行动不便,只能被亲眷领回家去照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伯府也不知道是一直不清楚山上的事,还是被什么人给刻意拦截了消息,总归在之后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家里都没再派过人来管她。庵里的其他人估摸着池家是不准备要她了,这么个吃闲饭的拖油瓶她们都不愿意管她,那四年里她就是跟着倩娘相依为命。

    倩娘早年没过一个孩子,拿她当亲女儿待。

    教她读书认字,给她讲做人的道理,还悉心引导她识人断物的心思,告诉她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她曾经还想带着她离开这个变相囚禁她们的鬼地方,可惜……

    计划没能成行她人就没了。

    池芮生平见的最多的就是庵里尼姑们行尸走肉一般的冷脸,倩娘是她这前面小半辈子里给过她最多温暖和最鲜活印象的人,可以说她对她而言是比母亲更珍贵也更有意义的存在。

    只是也有许多年未见了。

    思及往事种种,她不禁红了眼睛。

    池芮一时沉默下来,只有偶尔刮过的风带起火苗发出的声响。

    曲瑾舟与她一道将她带过来的元宝纸钱都烧了,其间偶尔若有所思去看面前那个土堆,又时而侧目去看身畔眼圈微红的少女。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伤心,情绪差别还是能明确被感知到的。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