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观星台从燕然山腰始,设立庭阁,而后沿山势而上。燕然南峰有一处平台,四周无碍,可遥望夜空,观星台便得名于此,而后平台上建楼,便名“危楼”。

    青玄几人在山下驻马,将马儿系在山脚,寻些干草喂食,卸下马上弓箭绳索,背负长剑,便上山而去。

    沿山径而上,不费气力,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便至山腰左近,果然,山体间一道深涧,恍若被利斧劈开,天工造物,果然造化神奇,将上下山通道远远隔开,粗略瞧来,总有数十丈开外,寻常人哪能通行,无怪乎柔然牧人行至此处便只得回返。

    青玄瞧瞧沈惟仁,沈惟仁摇摇头,微微一笑:“小弟,你也知,为兄武功低微,如此深涧,哪能纵跃而过?”

    “无妨,”青玄说罢,便取下强弓,将两支弩箭绞在一处,绳索扎紧,吐气开声,“呔”的一声,弓如满月,弩箭电闪而出,只听得轰的一声,便射穿对面一颗大树,将绳索末端在身边巨石上扎紧,便笑道:“容小弟先行过去,再接引诸位师兄师姐,”众人早已见识过青玄武功,点点头,青玄便一提气,在绳索上两次借力,便翩然落地,张、温两位女子率先喝彩。

    青玄到得对面,便再次引弓一箭,将另一根绳索射将过来,剩余几人抓住绳索,施展轻功,在青玄的接应下,踩踏长索,有惊无险的跨越深涧,安全着地。

    “沈师弟,带上武当的拜帖,咱们这便拜山叩门,”赵震宇理了理鬓发,整整长袍,好整以暇的说道。

    “不可,赵师兄,”沈惟仁不待他说完,便挥手制止,“且不说观星台高手众多,咱们五人便这么堂而皇之的拜山而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不如且在山腰林中将歇片刻,待天黑后再悄然摸进去打探消息。”

    赵震宇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余者皆点点头,表示同意。

    五人在林深处隐匿行藏,草草用了些吃食,只待天黑。

    “青玄小弟,为兄武技低微,便不随你同去,在这林内等候吧,”沈惟仁一脸羞赧。

    青玄知道这位结义大哥是怕成了众人负担,也不好多说,便安慰道:“沈大哥,你天众奇才,况已领悟紫衣祖师的高深剑意,十数年来,想必内功勤习不辍,便是我那九剑,你也瞧了,假以时日,细加推敲研习,必是一等一的剑客,待此间事了,咱们一同闭关修炼,倘若此行能遇到我师父,得他指点,更能事半功倍。”

    沈惟仁微微一笑,点点头,便与众人言明。几人见这武当弟子颇为知趣,倒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整理行装,便从林中摸上山去。

    林中雾气缭绕,能见度不过丈许,倒成为几人助力。四人提气疾行,顿饭功夫,便瞧到山门,那山门依托山势,凿山开石,一条可容两马并行的石道直通山上,一块巨石上阴刻古篆“观星台”三字,竟无人值夜。几人静待半晌,仍不见有人,左右想来,不说燕然地处西北,便是之前的深涧,寻常人若修为不足,想来也攀援不过,无人值夜,确也无妨,便入门而上。

    几人敛住呼吸,沿山路而上,待看到山腰庭阁,方才避出主道,施展轻功,藏到庭阁墙外。

    赵震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率先潜到庭阁窗棂处,猫身许久,也不见有丝毫动静,便招呼几人。

    青玄方要制止两位女子稍待,几人哪里还按捺的住,绕过窗棂,便潜到庭中。青玄便也随之到得庭中,但见庭阁中昏暗,那阁中似只有一盏星火,屏息听来,不见动静。

    赵震宇早耐不住,率先跃到门前,从门上糊纸戳孔看去,这才轻声说道:“奇怪,无人。”

    “无人?”几人同时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