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么说,老人还是站了起来,妇人想了想,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吧。”

    老人没说话,妇女跟在了后头,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有事,谁都没顾上罗仪瑞。

    罗仪瑞想了想,也跟在了后边,妇女看见了没说话,没心思说话。

    老人和妇女向着村大队那边走去,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罗仪瑞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这个村子应该是比较穷的村子,看房子就能看的出来,难怪没有电话。

    村里唯一的一个私人诊所就在大队旁边,诊所很小,就一间屋子,中间有个帘用来检查,靠墙的地方有两把椅子,这是挂点滴的地方,这时候正有两个人吊着点滴,还有两个人等着看病。

    看病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油腻腻的上边还有雪花,白大褂的领子和袖口都是黑色的,还反光,门外的罗仪瑞看了十分吃惊,医生怎么能这么不讲个人卫生?

    这也太邋遢了。

    罗仪瑞觉得自己独行的这两天,真真是十分长见识。

    那男人发福的脸上看到老人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怎么又来了!那你们烦不烦!”

    老人和妇女还没说话就得了孙大夫这么一句,脸上颇为挂不住,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儿子要是断了药,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只能拉下脸皮来求。

    “孙大夫,您行行好,先给我们几服药,等我们有钱了一定给您还上!”老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

    “有钱了?你们家还能有钱吗,家里两个躺的床上的,剩下一个老的一个女的,你们还能有钱了?赵老头,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有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吃饭呢,你看看我这哪哪不用钱啊?”

    “孙大夫,求求您了,您发发慈悲吧,我男人刚停了一天的药,就又开始吐血了,我家就这么一个劳动力,您发发慈悲吧,不然我们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妇女一边哀求一边哭。

    那孙大夫真是是特别烦躁,他脸都皱成了一团,“你男人那病咱村这条件根本就治不好,除非去大医院,这一副药一副药的维持着根本就不是办法,这钱扔进去一点意义都没有,说了多少遍了,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都知道赵老头的儿子得的是肺痨,现在的医学条件这种病是可以治好的,但要去大医院,像他们这种村里的小诊所,想治好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要治疗这种病,肯定不少花钱,没个几万都不行,放眼整个村子,谁家能拿出一万来?

    所以赵老头他儿子跟得了绝症也没什么区别了,到这种时候,还不如借点钱准备后事。

    至于另外一个躺在床上的,是赵老头的老伴儿,积劳成疾,以前儿子没事的时候还能灌点药汤子维持着,后来儿子生病了,她就不喝药了,省下来都给儿子,但那也是入不敷出。

    “就这么维持着,至少人还在啊。”妇女捂脸痛哭,没了男人,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这孙大夫被妇女哭烦了,站起身来轰人,“走吧走吧,我这真帮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