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连贵这番解释,朱清这才明白过来,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忍不住兴奋赞道:“行啊老李!高明!”

    李连贵也面露得色,“如此这般,我们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从明面上得罪那边的幕后人物,对客户那边亦有了交代,也能维护我们公司的名誉,可谓一石四鸟。”

    朱清点头再赞:“有脑子!我也终于能对你放心一些了。”

    见朱清打消了疑虑,李连贵长舒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可把他给累坏了,从朱清拿来文书,到许大律进门再到现在,他的脑子一直在不停地高速运转,终于度过了所有的艰难险阻,此时已经用脑过度,不禁精神萎靡,疲惫闭眼。

    朱清拿过那份文书,推了推他,“老李,先把这个签了,把床放平了再睡。”

    李连贵暗暗苦笑,终究还是绕不过这事儿,也罢,既然她答应只是签了保存而先不作股份转移,那就签吧,眼下局势还是维稳为上。他睁眼一看,朱清已经把文书放到了面前的小隔板上,又把签字笔给递了过来。

    避无可避了,李连贵只好费力抬手接过笔来,在文书签章处生硬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旁的朱清看着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又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盒红印油打开送到眼前,“盖个手印。”

    李连贵暗暗叹息自己这一辈子都没从朱清那里享受过这等的待遇,这可真是准备周全,伺候殷勤啊,但可惜的是,他这并不是在享受红袖添香,而是被逼无奈的签字画押,任他再怎么不愿意也脱不开了,慢吞吞地蘸上印油,李连贵终于把自己的指纹按在了名字上。

    朱清见状如释重负,满脸轻松,甚至还拿过纸巾亲自帮李连贵擦了擦手上的印油,这才把护工又叫了进来,吩咐他把病床放平,看着李连贵睡一会,她自己则把文书揣进包里赶去律师事务所,继续下一步的公正事宜。

    李连贵眼看着朱清拿着本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股份急匆匆离去,不禁更加心灰意冷,那心情就如同赌徒把自己一点一点赢来的金山一把输了个底儿掉,那是心也疼肝也疼,一片冰凉。他只能长叹一声,沉沉闭眼,算了,算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以后再慢慢设法回环吧。

    且不提李连贵,此时戚律师正在给许大律打电话,语气一改平日的趾高气昂,而是罕见地尊敬,“许主任,是我,您楼下律所的小戚,戚三川啊!我一听对方付请的是您,”

    那头儿的许主任一听“三栖坦克”的声音就知道事情妥了,但还是故作不知地招呼道:“哦哦,是戚律啊,请问有什么指教?”

    戚律师惭笑道:“许主任,您就别呕我了,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学生和晚辈,我哪里敢指教您呢?我一听说是您接了对方的案子,直接就对天泽的朱董事说她那边我不能代理了,即使赢面再大我也不想跟您作对啊。”

    许主任和声笑道:“戚律你言重了,这怎么叫跟我作对呢?咱们是就事论事,对案子不对人嘛!”

    戚律师忙道:“别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您可不一样,虽然朱董事那边证据很充足,但因为是您站对面,我还是劝他们这个官司最好不要打了,结果他们还算上道,刚刚跟我说决定撤案了。”

    听他这般说,许主任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尖猾,竟会趁机在这上面大卖人情,殊不知这个慌不巧正撒到了幕后之人的面前。

    对此许主任只是一哂而过也没有点破,仍然客气笑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个案子我本来就是受老友之托不便相拒,但你也知道,我闲散惯了,懒得亲自出庭,如此你劝他们撤了案子正好也是皆大欢喜了。”

    见许大律领了他的人情,戚律师很是高兴,“哈哈,许主任,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呢,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我们这些后辈在律界还要拜托您多加提点呢!”

    “好好好,是互相关照。”许主任也打着哈哈,接着又话锋一转:“对了,那你当事人那边去验过伤了吗?”

    戚律师很是精明,一听就明白了许主任的意思是不想给这个案子留下尾巴,马上答道:“刚才他本来是想去验伤的,但我一听说是您接手,就把他们给按住了,您放心,既然他们已经决定撤案,我就肯定不会让他们去验伤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要是有什么差池您尽管唯我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