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窗边的迦楼依旧身着一袭白色僧衣,袍角洁白无瑕,不见一点血渍,显然已经换了一身僧袍。

    那白色的僧衣在灯火中闪着微光,如同他手指间那个小巧的小瓷罐。

    他已经看过了,这里面装的是一颗药丸。

    楚千尘给的绢纸上写明了这药丸是用来保命救急的,保垂死之人一线生机。

    迦楼并不怀疑这药的效果,就好比他同样不怀疑宸王顾玦确实重病在身。

    他随意地把玩了指间的这个小瓷罐,脑海里浮现楚千尘白日说的话:“万事万物如同阴阳博弈,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此消彼长,彼消此长?”

    烛光映在他如浩瀚星空般的眼眸中,跳跃着,闪烁着,映得他俊美的面庞散发出一股庄严神圣的气质。

    他轻轻地把这个小瓷罐放在桌上,淡淡地,肯定地说道:“是昊人。”

    多摩等人霎时噤声,神色间除了信服,没有其它。

    迦楼说是,那就一定是。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一只飞蛾被火光吸引,飞了进来,绕着灯笼盘旋不去。

    迦楼继续道:“我若死在北齐,对北齐而言,只会吃力不讨好。”

    他是昊国使臣,两国交战,尚有不杀来使的原则。

    北齐皇帝顾琅不仅多疑,而且好面子,他可不会喜欢旁人斧声烛影地质疑他的名声,从他对待宸王顾玦的手段可见一斑。

    “再者,就算北齐真要我的命,何必非要现在呢?等我离开京城回昊国的路上,数千里之遥,在北齐的地盘,北齐有得是下手的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

    “尤其那个侍卫最后补的那一刀,完全多此一举,一看就是想要杀人灭口,把罪名推给北齐,实在是太过刻意了。”

    迦楼娓娓道来,众人都若有所思,其中一个中年文士接口道:“还有,从北齐太子的态度来看,北齐皇帝应该想与我大昊联姻。”

    北齐不惜用五千匹西极马为嫁妆与大昊联姻,可见求和的决心有多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