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擅长骨科的周太医终于来了侯府。

    这一上午,侯府几乎请了京城大半擅长骨科的大夫过府了,但是得到的结果都不理想。

    周太医几乎是楚令霄最后的希望了,然而,他给出的结果再次给楚令霄和大夫人倒了一桶冷水。

    还是那句类似的老话——

    “太夫人,侯爷的左腿伤得太重了,怕是接不了骨。”

    “老夫只能用针灸替侯爷减轻疼痛,再给侯爷开张方子。”

    周太医给楚令霄行了针,又开了药后,就走了。

    可是,行针的效果十分短暂,不过是半个时辰后,楚令霄的伤腿又开始痛了。

    钻心得疼,就像是有数以千根的针扎在他左腿上似的。

    疼痛让他变得很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合眼就开始做噩梦,有时候是昨晚的那两个噩梦,有时候又是新的噩梦。

    他梦到五岁的他拿起那把女真弓,弓弦断了,他的脸伤了,还留下了疤痕。

    脸上留有疤痕的人是不能当世子的,于是他没能成为永定侯世子,他十三岁那年,他的二弟楚令宇被封为世子。

    而他在侯府成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是嫡长子,却又不是世子。

    人人都对他投以同情怜悯的目光。

    他实在受不了,他想建功立业,令侯府的人、令天下人知道他楚令霄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他进了军营,上了战场。

    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海。

    他慌了神,连手里的刀都举不起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的屠刀朝他的脑袋挥来……

    楚令霄在惨叫声中惊醒,醒来后,只觉得左腿更疼了。

    他一醒,守在榻边的姜姨娘连忙抓住他的一只手,另一手拿着一方帕子给他擦汗,柔声道:“侯爷,您可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