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非也回过了神,他虽是之前就隐隐觉得这位姜小姐不怎么对劲,可确定了姜小姐就是凤鸢,却还是无法不震惊。

    这么多年了,时移势易,唯独凤道君是没有变过的,她似乎永远都可以这样笑着。

    风寒雾重,陆时非眼睫微颤,他和凤鸢虽是相识,可凤鸢毕竟是前辈,良久,他最终只是斟酌着道,“时非是惊讶自己竟然又未认出您来,还望道君见谅。”

    微顿片刻,他又补充道,“道君穿这身衣裳的确很合适。”

    原来是诧异。

    凤鸢捏着的手倏然便放松了,然后她又觉得完全是自己想多了,那只是一个梦境而已,一个梦能说明什么?

    阿珩当年的确受过太多苦难,所以他防备她、欺骗她,甚至连双重人格都是他伪装出来博得她怜惜的。

    很多事情,凤鸢只是不愿意去想,并不是她真的傻得彻底。

    阿珩尚且还年幼时曾装作双重人格骗她,她最初是真的信了的,可那一年上元节时,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当年她向他坦白她知道他欺骗她的事,是为了让他敞开心扉,也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双重人格。

    当年的凤珩到底是年纪小,情绪激动之下便难以伪装。

    他想伪装第一次唤来洛迦的是暴戾人格,可他却忘记了他自己说过天真人格是不记得暴戾人格做过什么的,甚至在上元节时,天真人格竟然承认了她说的暴戾人格做过的一切。

    可好在当年阿珩和她坦诚交心之后,便渐渐真的按着她的教导,一日日地长大。

    如今的阿珩君子端方,心怀天下,甚至越来越有向师尊和大师兄靠拢的迹象,又怎么会大逆不道地倾慕她,还要因此杀害师兄,甚至勾结魔修?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凤鸢是个放得开的性子,一旦想通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无妨无妨。”她笑吟吟地歪头,“我就说好看嘛!”

    凤珩被凤鸢看得轻轻笑了笑,凤鸢却是已经一扫广袖,问陆时非话去了:“所以道友方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非的确有事求问道君。”陆时非接口道,“不知道君可还记得当年上元秘境里的邪祟?”

    凤鸢本是想让陆时非唤她名字便好,可想想阿珩让陆时非唤他名字了,若是她也让陆时非唤她名字,岂不是乱了辈分?便就作了罢。

    “记得是记得。”她想了想,问,“你是觉得这怨鬼和当年上元秘境里的邪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