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阿牛拼命的喘息着。

    清晨湿润的空气吸入他小小的胸膛中,就像是刀子一样。

    娘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早就磨破了,他不敢低头,害怕看到踩出来的血印。

    他很饿。

    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吃一小块生马肉,那还是一位路过的镇北军军爷,见他可怜扔给他的。

    生马肉一到手,他就迫不及待的囫囵塞到了肚子里,味道一点也不好,很腥、一股子铁锈儿,恶心得他昨天晚上都还想吐。

    但他不敢吐,害怕真把那一块马肉吐出来了,只能一直强忍住。

    如果娘还在,那该多好啊,她一定能用那一小块生马肉,美美的熬上一大锅肉汤,又有滋味儿又顶饱。

    可娘已经不在了。

    他也实在是太饿了,等不到去找同行的大叔大婶儿们搭伙了。

    他很累。

    他迷糊的脑子,已经记不真切,上一次睡个囫囵觉是哪天了。

    大大前天?

    不对,娘就是那天晚上死的。

    大前天?

    不对,弟弟就是在那天晚上走丢的。

    前天?

    也不对,爹就是前天晚上被北蛮杂种砍断了一条胳膊,没一会儿就断了气儿。

    那些短寿的北蛮杂种,就是死活都不肯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