嵛川社长让人订了嵛城最好的餐厅包厢,环境优雅,侍应生有礼,一楼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看起来就昂贵的钢琴,有个身着白色燕尾服的男子正在弹奏一首舒缓悠扬的曲子,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说是只有出版社的人是真的,但不是所有出版社的人都来了,来的只有吴名面熟的十几个人,这让吴名稍稍松了口气,说话也自然许多。

    社长姓阮,年过半百,他知道吴名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就没有往热闹了安排。

    真正的庆功会已经办过了,吴名没有出席,眼下是特意为了吴名安排的。

    出版社的女同事眼睛仿佛粘在吴名身上了一样,隋静看在眼里,跟着凑一起瞎胡闹,吴名穿着西装,更显笔直修雅,在一众出版社男同事堆里仿佛另一个次元人物一样。

    男同事也都在打趣吴名,说吴老师的脸初看惊艳,再看惊叹,俊的我等无地自容,吴名已经习惯了,他没有被灌酒,只是听着喝高了的社长向他说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好,吴名只是微笑安静的听着。

    男同事那些打趣有玩笑的成分,但玩笑之余,还有羡慕嫉妒,除开这些,他们一致认同吴名的颜值不是盖的,哪怕审美不同,哪怕同为男性。

    吴名和阮家司机一起把阮老搀扶进轿车里,其他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隋静男朋友把她接走了,只留下一个女同事和两个男同事,其中一个男同事在等老婆,那个女同事和男同事就走到了吴名面前,说他们没有喝酒,问吴名要不要坐他们的车,吴名温声拒绝了,两人失落的离开。

    吴名也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就准备叫代驾,结果发现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掉包厢里了?

    包厢里侍应生正在收拾桌面,看到进来的吴名,眼前一亮,不等她出声,就听吴名和她搭话了,侍应生最后摇了摇头,吴名离开包厢,往洗手间走去,他中途只离开过包厢去过一次洗手间。

    遗憾的是洗手间也没有,吴名便又借了餐厅电话,往自己手机拨去。

    片刻后,他的手机就被人接听了,一道有些熟悉仿佛不久前才听过的低沉男声传来:“喂?”

    吴名说明了情况,对方表示是在走廊捡到的,并愿意归还给吴名,让吴名在餐厅门前等他。

    ——————

    江闻在走廊里踩到了一个手机,但多亏他强悍机敏的反应能力和控制力才没有踩碎它,这都要归功于江闻跟着爷爷在边境吃了几年土的功劳。

    江家是生意人,几十年前是盐铁商,如今做的最大的是互联网和娱乐,江闻的曾爷爷让江闻的爷爷继承家业,江闻的爷爷不喜欢敲算盘,只喜欢枪,所以不干,一心向往参军,然后继承家业的担子就落到了江闻他爸头上,小子不像老子,就喜欢敲算盘玩心眼,江家是经济发展之初吃螃蟹的人之一,都要归功江闻他爸,到了如今,□□已经稳如泰山。

    而身为江家这一代独苗的江闻,可谓万众期待,江爸江妈在江闻满月的时候就已经制定好了他的未来成长计划,按照最后的步骤就是江闻以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然后风风光光继承家业。

    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在江闻五岁的半路,江闻的爷爷杀了出来,不顾反对并把江爸打个半死然后把江闻带走了,在边境鸟不拉屎的地方扔给江闻一把枪,告诉他,保家卫国才叫真男人。

    如此,江闻便在那个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一直到十二岁,江闻的爷爷退役,回到嵛城,江闻依旧在爷爷的严厉下,每天锻炼,十六岁以前,江闻的梦想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直到十六岁那年他生日,他爸在他眼前吐血倒下,医生说再劳累下去,活不了五年,五年还是最多了,这对江闻来说恍惚不真实的像梦一样。

    甚至他大不孝的怀疑他爸合着他妈在演戏,想逼他就范,直到他看到那个高大的父亲因为药物不到半个月就瘦脱了相的脸和佝偻的背影,还有他妈越来越憔悴如纸的脸以及爷爷神色凝重的沉默,他才恍然明白这不是演戏也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