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是痛醒的,像做了场历经岁月的大梦,内脏连着四肢都绞痛难忍。

    花……

    师父的花!

    她坐起来,可身体不听使唤,只有酸胀和疼痛格外清晰。

    “司风?”白鸟从喉咙里挤出了点声音,平时总是吵个不停的人却没回应。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推门而入,发现她竟还活着,“小魔妖,你可真是命大。”

    夜离真的很惊讶,入了引梦使的梦,哪怕是高等魔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她却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儿,不,也许只是表面上完好无损。

    白鸟的脸色果然越来越僵,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她抬起手,怔怔地说:“用不出魔力了……”

    “对。”夜离道:“灵脉受损。”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真幸运不是吗?起码还没有半身不遂。”说完,见白鸟眼神阴沉下来,又道:“怎么,你现在这样,是想和我打?”

    白鸟瞪着他,脑中拼命思考,她在这之前干了什么。

    她收拾了鲸妖,受了伤,跟着朱砂去了他的屋子,然后……然后她做了一场梦。

    她梦见了师父,梦见了他抛弃了自己,梦见了那株花盛开,然后有人从自己手里把它夺走了。

    她反应过来,蓦地揪住夜离衣领扑上去,“你对我做了什么?”

    夜离没等她一拳落下来,先发制人,一拽把人丢到地上,扼住她的脖子,疼得白鸟脸都白了,“才从死门关回来就这么精力旺盛,果真是只胆大包天的小妖魔。”

    “快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窒息感很快让她发不出声音了,好一会,她才听清夜离在说:“可不是我干的。到底是谁,你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为什么……”白鸟只能发出颤抖的声音。

    夜离索性也不拐弯抹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刚好这船上有你这么个外来者,仅此而已。那朵花对他来说似乎意义重大,你的命嘛,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说罢,又笑出声,“可惜,到了这般田地,你还是不能说你是谁,你分明就是那场梦的主角……可惜他不知道,而你,永远说不出口。哈哈,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