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讨厌的就是拿身份压人,可同样的事情,刘楚佩做起来倒像是个在故作蛮横的孩子,他不怒反笑。

    “再过一月,便是上元节,你可要回来陪我。”她撒娇撒痴,紧了紧环住他的手。

    “若是事情没有耽搁,我便早些回来。”她不是想去临沂嘛,到时候再顺道带她去一次临沂,“外头冷,赶紧进去,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抚上她的小脸,冰冰凉凉的,他有些不悦。

    她心里的感觉不敢说出来,怕不吉利,只得藏在心里,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告诉自己这一定是自己多想。

    她从他怀中退出,“那你可别忘了隔两日便给我来信。”怎么办,还未分离,她便开始想念了。

    “乖乖在家待着,可别再给我惹事,要是让我听到什么消息,等我回来了,仔细着你的皮。”他故作生气的模样,一手拂去袖子上沾着的雪,看着她冻得有些发抖的双唇,“还不进屋?”

    “我看着你走,等等就进屋。”她将双手握拳放在嘴边不住地哈气,嘴中的暖气渡到手中,驱散了一丝丝寒意。

    她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要是他不走,她是万万不可能回去的,他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刘楚佩明知他是该走了,可这说走就走,她真的心里有点不快。

    若是之后问刘楚佩,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她一定会说,她后悔没有在大雪纷飞的这一日同他一起走,或许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白色的身影愈行愈远,渐渐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她的心仿佛空缺了一块,失落不安。

    寒风拂过脸颊,格外地冰冷刺痛,她用手一摸,早已湿润一片。

    她拔腿就往前跑去,“言之,言之——”你别走好吗,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前面的人都没有再转过头来,距离越来越远,她仿佛永远都追不到他……

    “言之,言之!”躺在床上的顾言然撕心裂肺地喊着,枕头两旁已经被泪水浸湿,可却迟迟未醒来。

    “言之——”她哭的像个孩子,声嘶力竭。

    她突然睁开眼睛,心中的空缺依旧没有被填满,她依旧被刚刚的梦魇困扰着。

    “言之!言之!”她早已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了,心心念念便只有那一个名字,他在哪里?她的言之呢?在哪?

    她浑浑噩噩地下了床,跌跌撞撞打开门跑出去,疯魔了一般呼唤着他的名字,“言之,你别走,你回来,言之。”

    外面空荡荡的,只点着一盏灯,如此陌生的场景,她突然涌起无限恐慌,撕心大喊:“言之!言之!”

    家里的隔音效果极好,正在书房的温言之隐约听到了她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