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绯赶到师兄弟所在的客栈时,石川柏正在督促奚南星练剑。听完染绯的转述,又一起研究了能罩住木犀村的阵法,三人即刻启程前往木犀村。

    安溪圣姑跑了,村子里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仿佛一盘散沙。

    章柳娘胸无大志,只是与其他手脚还利索的村民们固执地守住木犀村的出入口,防止像染绯一样闹事的人进来,也防止有想不通的小姑娘外逃。

    只可惜,她们防不住修炼过的人。染绯和师兄弟一行三人,手脚麻利地直接从空中飞跃进木犀村,压根没经过章柳娘带头蹲守的村口。

    染绯走在前面带路:“先往右、再向左拐弯……这里就是章柳家。”

    她从破了洞的窗户望进去,发现章柳睡得昏昏沉沉,可能还在药效里,被满月河水迷惑着。二师姐的样子,像是仍旧沉浸在与娘亲团聚的甜蜜欢喜中。

    ——但是梦该醒了。

    石川柏在院子里转转,找到生火做饭的地方,烧了一些水,用干净的碗盛出来,往里面加了一些之前剩下的火炎壤。

    染绯接过碗,走进了房间。

    师兄弟等候在门外,顺带放放风。

    不一会儿,他们听见屋内染绯的声音:“大师兄、小师弟,你们进来吧。”

    屋内床榻上,章柳面色发白,血色尽失。她已经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她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

    这么多年,满月河没变,她的娘也没变。

    章柳抬起依旧有些晕晕乎乎的头,对石川柏说道:“三师妹说阵法需要四人来布置,师兄,你安排吧,我适合在哪个方位?”

    石川柏先是一愣,继而反问:“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章柳尽量想装作轻松快意,但是她的嘴角始终提不起来,“她们从来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她们?”

    石川柏沉吟片刻后,说:“好,我们一起布阵。”

    他摊开染绯带回来的书,将章柳安排在东南角,将染绯安排在西北角,将奚南星安排在西南角,而他自己则在最关键的东北角。东北角是距离阵心最近的位置,一旦布阵过程中灵力跟不上,很可能被阵法反噬。

    分配完任务后,章柳二话没说,立即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施展轻功飞往东南角。她一刻都等不及了。

    所有愚昧、冥顽不灵,就让她们沉浸在自己“幸福”的梦境中。但同时,留有生机与希望的通道,只要想出去,就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