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道:“彪哥,咱们过去再看吕叔一眼吧!”

    董彪点了点头,迈出了一条腿来,身形却是一晃,差点要摔倒在地。罗猎急忙搀扶住了,兄弟二人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来到了担架旁。

    董彪颤抖着伸出了手来,掀开了担架上的白色布单。

    担架上,确定是吕尧,只是,他仍旧保持着俯卧的姿态。

    董彪怒了,手指一旁呆立着的马通宝,喝骂道:“你是头猪吗?你家先生都已经去了,怎么还让他趴着呢?”

    马通宝挨了骂,却未做任何解释,只是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容。

    “我他妈屁股疼,能不趴着吗?”都以为成了尸体的吕尧突然间冒出了一句话来。

    董彪被惊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而罗猎则大笑不已,手指董彪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不住笑而说不出来。一旁立着的马通宝不敢放肆,却也是捂住了嘴巴弯下了腰来。

    “你个死阿彪!说好了是做场戏给他们看,意思一下就得了呗,你他妈非得真打实打,害得老子到现在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吕尧趴在担架上,饱含着得意的笑容,数落起董彪来:“哟,怎么脸上还挂上泪珠子了?老大不小的,又有那么多弟兄看着,丢人不丢人?”

    一向喜欢捉弄别人的董彪却被吕尧扎扎实实地捉弄了一番,这对安良堂来说,绝对是一件喜大普奔之事,不单是罗猎马通宝,但凡看过这一幕的堂口弟兄,无不是捂嘴偷笑。

    董彪仍旧坐在地上,气鼓鼓冲着马通宝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小子给老吕出的主意?”

    马通宝委屈道:“彪哥,您借我一个胆兄弟也不敢啊。”

    董彪呲哼一声,道:“就老吕那个笨的跟啥似的的脑袋,肯定想不出这种花招来,不是你又是谁?”董彪说着,眉头倏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罗猎,脸上同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来。

    罗猎二话不说,起身就跑。

    破了案的董彪就要去追,却被吕尧喝止住了:“站住!抬我进屋。”

    董彪立住了脚,翻着眼皮道:“喂,这是在堂口哦!在堂口,我是大字辈排第一的兄弟,你老吕在我后面,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

    吕尧道:“靠,老子已经被滨哥逐出堂口了,现在只是来你小子的地盘上做客,在滨哥没把话收回之前,你小子就得管我叫大哥!”

    曹滨,董彪,吕尧,这哥仨的关系挺特殊,在没入安良堂之前,他们仨是结拜兄弟,吕尧年纪最大,做了大哥,董彪年纪最小,做了三弟。但后来曹滨入了安良堂,随后又将董彪吕尧二人招入了堂口,成了金山安良堂大字辈排名前两位的兄弟,而董彪在前,吕尧在后,于是这兄弟三人的排位又成了曹滨高一辈,董彪与吕尧平辈却排在吕尧之前的局面。

    吕尧的理由没毛病,虽说只是做戏,但曹滨的确说了将吕尧逐出堂口的话,在这话没收回之前,那么他和吕尧便只能以结拜兄弟的关系来论处。

    “抬就抬,谁怕谁?”董彪弯下腰,抓住了担架的两只前把。